惟愿这些明灯能够代替他，去往她的侧，破除十方黑暗，照她前路光明。

可惜这样的往事，这样的隐晦，那个人再也不会知晓了。

芊芊无声叹，怕黑的是先皇后。

可是先皇后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仰着，任由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

忽然看到那一盏孔明灯上，用清丽的簪小楷，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诗句……

“生当复来归，死当相思。”

边人低声喟叹，眸专注，此中意，绵绵不绝。

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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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灯上, 通常承载着放灯人的心愿。

这是先皇后故去的第三个年。

他难是年年如此么？期待着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回到他边。

无声叹了气，芊芊说：“陛, 既然放了灯, 总不能你一个人许愿吧？”

当这清而柔的女声传耳中，谢不归仿佛被一雷劈中, 整个人都怔住了，脸更是白得可怕。

似乎没有料到幻觉还能如此有条不紊地与他对话，回应他——

这在此前从未发生过。

芊芊缓缓抬, 望向他的睛。

不知哪里来一阵风，摇动四周的树，梨如雨般落, 在月光的映照, 仿佛了一场波光粼粼的大雪。

她看着他说：

“陛, 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的孩、你的臣民、你的兵士, 他们都需要你。”

对不住了, 先皇后。

暂时借用一您的份, 否则局势真的要大了。她始终惦记着谢云起今晚变的事。

谢不归轻声说：

“那你呢？你不需要我了吗？”

芊芊倏地后退了一步。

她……她有受不了他这样。

心颤得像是被人弹琴, 反复地拨。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这是他对另一个人的。

那么大的人，此刻却像是个被丢掉的小孩。

“我只想跟你走。”

明明已经快要哭声来，却还是压着气声在忍着。明明从咙里发的声音都抖得不行了, 却还是要挤一个笑容。

“不行吗？”

这个“走”字, 她哪里不知别有义？

他以为她是索命的冤魂，他说一心想跟她走，那便是想要寻死。

他说, “对不起，我会去死的。”

他说, “我会把命给你的。”

他是如此从容地预备赴死，心意已决。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殉，这明明是古老传说里才有的桥段，不是吗？

由于衣带被他取来，外面的那一层婚服散开，里面的白丧服便格外的显，衬得他愈发苍白冰冷，像是找不到归的亡魂，他冰冷的手隔着虚空抚上芊芊的脸，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怕碰到她便碎了。

“如果我放弃一切，你会我吗？”

“放弃……一切？”

“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了，皇位、权力乃至于命，本来就是无关要的东西。我最初的愿望，真的只是想跟你过这一生的。”

“世上的人再怎么需要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只想被你需要啊。”

“你还是……听不懂吗？”

她又哪里不懂呢？这无异于直接说——“我你”了。

风徐徐，漫上二人的衣角和眉，相顾，却是无言。

此刻的风与当年的风并没有什么两样，可她却清清楚楚地知，前这个人的心早已如秋般冰冷死寂，生不半波澜了。

而今才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风百事非。

“我错了。”

可笑到今时今日才承认那些过错。

“错的不是禁锢你，与你结为夫妻。重来一次我还是那么。”

所以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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