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彦昭的指腹在距离苏裕清面庞的几厘米悬停，隔着无形的氧气，他轻轻地颤抖着，慢慢俯，缱绻地描摹着对方沉睡的廓。

他的瞳孔无法适应房中的黑暗，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被光束照亮的那一角落。

“师兄。”

那宛如鬼魅的影随着主人的抬步动作起来，雪的光芒顷刻取代了黑影的位置，堪堪照亮了墙的一角。那个角落被各照片占满，几乎看不见背后墙纸的颜。

一缕惨白的光束自门外亮起，沿着门边半开的隙缓缓淌来，投影在漆黑的屋，拉了青年背而立的影。

这是他第三次对程湛的给予表示拒绝。

他的嘴无声地在黑暗里开合。

但他今天说这些，和前两次不一样，他不仅仅是为了“拒绝”。

姚芯这有些张起来，他用力咬了，这才找回些许勇气——

第110章 青祁路23号

“你醒了的话，可以睁开看看我吗？”

那些照片大小不一，排列歪斜，唯一的共同是照片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清醒的，熟睡的，兴的，愤怒的……神态各异。从稍显青涩的少年时代，到沉稳冷静的西装革履，这些照片几乎括了一个人成熟蜕变的十年间所有的场景。

苏裕清睁开睛。

“我的意思是，叔叔，”再开时，他的声音不似方才从容，反倒带上了一丝羞赧，“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我能够、能够回应你的‘’，我想让你知的是……我不是为了你所能‘给’我的那些东西。

“师兄……”这声轻唤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声缓缓降落，像是落的蒲公英拂过耳畔、脖颈，最后粘连在躯的某个位，激起一阵令人酥麻的、挥之不去的意。

青年的目光从这些照片上过，最后，他轻轻在房间中央的大床旁跪来，膝盖与地面相发的闷响被厚实柔的地毯吞噬。他抬起手腕，任由自己的手指虚虚地停留在半空——他照片上的主角，此时正静静地躺在这张房间的床上。

心里的想法。

他轻声，仿若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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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上你——就像你我一样，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我你的本，仅此而已。”

起初，只是指尖的抖动，渐渐地，这颤动仿佛一串电激起的火，沿着他的脉络传遍了全。他像是在克制着某难言的激动，又像是压抑着某极大的痛苦，在这稠得宛若实质的暗里，他的影在微微晃动。

施彦昭像是毫不在意他目光所望向的地方，从旁边的柜上端起一个玻璃杯，语调温柔，“师兄，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