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张角方才跪的时候，一条先迈到蒲团侧面，另一条跪去，而后蒲团侧边的那条收回去，跟着一并跪去。

系统没办法描绘那到底是怎样一姿态，只觉得真是潇洒凛然有风骨，的确是士应该有的仪态。

张角今天杀人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想起那位掀起天动的大贤良师，但他此刻跪在这里，又的确像是将自己当成了侍奉玄女的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久始终没有反应，张角也就那样跪着，不说话，也不动，垂着睛，像一尊谦恭的塑像。

天光从白到黑，此间弥漫着一莫名的肃穆，压得系统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直到天黑之后，张老士默默走来，上香，拜神，敲钟之后再敲鼓。

张角依然默默跪着。

完这些琐事，张老士背着手走过来，双手抱太极印，向林久拜了三拜，而后他也跪了来。

系统：……

就看不懂。

张角终于有了反应，开叫，“师父。”

跪了一午，未，他嘴已经开始裂，开声音也涩然。

张老士没说话，向林久三跪九叩之后，起对张角说，“走了。”

张角于是也站起来，三拜之后，默默跟着师父走了。

系统：……

更看不懂了！

一直到更晚一，张角洗漱之后回舍睡觉，与他同住一屋的另一个士忽然叫，“师兄。”

是的，堂堂大贤良师张角，在这里连个单人间都没有，只能跟师兄弟们挤大通铺。

声的那个师弟从大通铺上坐起来，就着浅薄的月光，看着张角，“我观师兄今日那一手剑诀，想是修为又有。”

“当日一同拜在师父门学，师兄便是最有天赋的那一个，师父也说，翌日师兄有陆地神仙的造化。”

“我在外游历时，也听说过师兄的名气，一手符活人无数，隐隐已成了气候。如今被师父一封信召回来……从今往后便真要留在这个小地方侍奉娘娘吗？”

张角默了默，说，“是。”

又说，“真仙降，侍奉左右，正是我等玄门弟的本分和造化。”

那个说话的师弟却咄咄人，“师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我等听说，师兄在外面也曾被称为神仙。”

张角又是默了默，平淡的开，“我在外行走，治病救人，所见唯一不可解之症，名为饿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