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来看着李清月同样投过来的目光，惊觉其中灵惊人，本不像是在陈述他人之言，而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李清月答：“老师已见前景象，那么应当不介意听我说上两句。如其中有谬误，可随时指。”

她定了定心神，方才继续开说：“天有所需，僧有所需，民众有所需——光是安城中一里坊便有如此心思。”

李清月的目光中有一瞬的闪烁，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难免令她想到那日大酺之时所见。

“自永徽四年到永徽六年天灾影响，关中粮产不丰，阿耶需以佛教教义规范民众言行，令其事君尽忠，心中无怨。”

“此为君王之所需。”

当李清月和刘仁轨自车中走，这座足有数十个院落的佛寺之时，这场对于大唐佛教来说的号盛会依然未曾结束。

这开三句一，已让刘仁轨意识地握了面前的塔上栏杆。

刘仁轨颔首。

“总之，此为民众之所需。”

但哪怕这是个经由人拨也能说的话，也依然非同凡响了。

“至于一应与会之人，他们试图通过聆听佛经教义抚平心中苦痛，消弭仇恨，又或者他们本不信这些说辞，只想借着此番施恩斋饭，节省一顿两顿的粮。”

而她甚至还未说完。

“无遮大会之中，我阿耶亲自书写慈恩寺碑铭，又令左仆于志宁、礼尚书许敬宗、黄门侍郎薛元超、中书侍郎李义府前来此地看阅经文，为其助声势，所需为何？”

因今日恰逢无遮斋会，容是施舍民众，往来之人更是极多。

而自塔上俯瞰，安城的一座座里坊尽底，但最近也最是明显的，正是一千多间房屋之中居住的僧人，和此刻聚集在此地的安民众。

她只同刘仁轨一朝着藏经塔（大雁塔）的方向走去，在通报了份后继续攀登上塔，直到登临于塔中段足以俯瞰方景象的位置，她方才止步。

刘仁轨想了想，还是开问：“公主现在可以说了，您为何要来此地？”

“此为僧之所需。”

此地，便不会与寺中往来人群相冲，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因瞭望的缘故，他们无法看清方众人的面貌，却也不难瞧见这些人涌动的景象之中佛宗兴盛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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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追逐斗酒、掷钱盈车的，与此时匍匐佛前的，大约是两人。

所幸，李清月本就没打算往中央去凑。

“玄奘法师要佛学新旧两派和大乘两宗暂时止歇争斗，先将佛经翻译完毕，在朝廷的支持之传教，令其中经义广布民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