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复杂，上制衡，可见一斑。”

“那么老师觉得，是学秋还是礼记，能让我读懂安之所需呢？”

……

刘仁轨面未变，心中却已涌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学生，恐怕不能随便教了。

他此刻才知，陛和皇后都说的“见到安定公主后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4章

但在自藏经塔一步步往爬的时候， 刘仁轨还是免不了声问：“公主将这番话毫不避讳地告知于我，所图为何呢？”

她确实是个平生罕见的天才人，让人甚至有些担心到底能不能教好她。

就像是一块在年幼之时就已会思考的璞玉， 不是一般的难能可贵。

可问题来了，她图什么呢？

她是公主而非皇啊。

李清月在其中一步台阶上停了来，正因这上台阶的错位， 恰好在俯瞰对方的视角。

当刘仁轨抬回望之时，因后方塔外光线照， 让这位小公主的脸在了逆光的状态里，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

倒是能听到她此刻的答话， “老师应当不知近来中一事。”

“我兄同样也算年少聪慧， 比我大上一岁有余，自元月起，便由阿耶选定的老师教习文书。兄在通读论语诗经之余， 也有专人为其将过往史书以故事形式讲授于他。”

“六月之时，正好讲到楚商臣之事。”

刘仁轨都问她是学礼记还是秋了， 当然不会不知小公主所说的“楚商臣”是什么事。

这一段说的是，楚成王原本准备立商臣为太， 后来又改换了主意想要立王职为太。

商臣听闻此言又实后，在属的谋划决定弑君篡位，也就是后来的楚穆王。

若将秋之中的故事以这等方式讲述给孩童听，是听得懂的。

但只怕这其中还了些问题。

果然刘仁轨随即又听到李清月说：“我兄闻听这故事后便说，这弑父篡位之事令人不忍听闻， 为何圣人修秋， 却要将其修编其中？”

刘仁轨答：“这自然是因为善恶刊载书中俱有其理， 善者持褒奖之意，以勉励后人， 恶行昭彰于世，以向后人警戒。”

李清月：“我也是这样以为的，若不知史书兴替，不能明正得失，但我兄却觉得，既为此等残忍之事，何能述耳闻！”

“以致郭瑜先生说，太是天仁善，孝顺父母，难以置信这世间居然会有人为权力所诱，到了弑君杀父的地步，往后便先只同他讲礼记，等到他的想法有所改变后再改也不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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