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了片刻便答：“陛是想听实话还是场面话？”

他并不担心薛仁贵会与他说些虚作假的东西。

“由此战不难看到，边陲之地地广人稀乃是常态，军备资、后援兵遣送，比起作战更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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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目光中了几分思之。

“西突厥之中，阿史那贺鲁已经被分化策略牵绊，迟早能被彻底剿灭，如果能将西突厥战况平定，然后合大唐、突厥、回纥兵尽数在手，再往西与大作战，虽说需要的时间更，但粮草兵转圜，就要容易得多了。”

想到过去的回忆，薛仁贵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怅然，“彼时本就是隆冬，天时不在我方，北地森寒，粮草又不能及时运达，太宗无可奈何只能退兵。”

“再加上，去年刚有大旱，粮供给本也要比往常艰难，倘若战局稍有陷僵局，恐怕不利于我方。”

李治垂手驻足于园之中，瞧着前方一片枝新绿，缓缓开：“场面话我猜到了，这些都是冒犯于我大唐的异贼，只要有将士同心，必定能够攻破。但我想听听你的实话。”

薛仁贵就是这么想的。

薛仁贵迟疑了一瞬，还是说：“打仗这事，没有亲自到地方去，没法个结论。陛若是非要听的话，我就用当年陪同太宗远征丽的况作为例，妄加推断一二了。”

“我记得此事，”李治笑，“薛卿彼时勇武，奋起取贼将首级，自此扬名军中。”

薛仁贵：“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在辽东安地战场之上曾经发生过些波折，譬如随军郎将为丽兵所围困，险些被贼将所杀。”

薛仁贵说了自己的结论：“近日听闻大有所异动，诸将多有请战之心，但臣觉得——”

只不过，建功立业也得是真能把握住的功业。

薛仁贵汗颜，“陛夸奖，臣愧不敢当，臣要说的并不只是此事。安地之战后，我军前锋势如破竹取丽境，驻跸山大战更使丽数地军民弃城而逃，我军推数百里间皆无人烟。如此形式，本当直捣敌营，覆灭丽，却被拦截在安市城，久攻不克。”

若是他真有这心思的话，早几年间就能升迁了，何至于到今时今日还只是个把守门的将领。

薛仁贵接着说了去，“丽屡屡受挫于我唐军，甚至早被打得闻风丧胆，还能在安市城设拦阻，迫使我方退兵，大未曾与我方手，抵抗之心应当更盛。更别说，大刚破波斯，后胜康国，正是士气旺盛锐不可当的时候，若是贸然劳师远征，或许难以快速击退。”

李治颔首，示意自己不会因为他给的结论有误，便对他有所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