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祯也冲她招手，“听婆婆话，歇工就来接你。”

姜青禾则心里慨，要是没穿越，说不准这会儿蔓蔓背的就是小书包去上学。可惜湾里只有社学，而且要年满十二岁才能学。

徐祯教她，“蔓蔓，你得说，太外了不是。”

给她带好壶，一路连日都还没照到这。非得要上柳条编的小帽，然后要求姜青禾跟徐祯两人一起送她到四婆家。

所以徐祯起早熬了锅糁饭，黏黏糊糊的，盛好三碗放凉，又去洗锅。

蔓蔓有个专门的小壶，铜制扁的，湾里人这叫鳖，要是装酒的就是酒鳖，大概壶和鳖都一样又扁又大。

“你这外了不是，”姜青禾说完才发现咋那么耳熟呢，她也不拉拉扯扯拒绝，人家敞亮，就两个的事。

姜青禾原本还有动，结果看见飞溅的，赶端起碗，“娘可谢谢你了，你吃你的。”

所以除了糜有好几袋外，其他粮只有浅兜，琢磨来琢磨去只好吃黄米粱。

然后她着别扭的北方言说：“去。”

“噢，”蔓蔓又开始溜，她糊不清地接上，“没关系。”

梦里有人说：“没籍不打，开荒田就给落，给粮给地。”

蔓蔓牵着四婆挥手别，门前还不忘再重复，“爹娘早来接我。”

开荒补给的补济粮又全是糜，夹杂小麦。在连吃了一个月黄米稀饭、黏饭，姜青禾彻底对这两样东西反胃。

她可宝贝这个壶，要姜青禾裁了布给个，草编麻挂带，连门都得挂上带着。

后来她拖家带来到了山湾。

她老是分不清不客气跟没关系咋用。

蔓蔓已经学会不用勺，捧着碗，顺碗溜一肚，四婆就是这样吃的。她在吃上半不挑，还转过问姜青禾，“娘，太了你不吃？我给你呼呼。”

“外，外面的，”蔓蔓听音听半截，说完给自己鼓掌，徐祯放弃，给她的壶。

山湾是个前后环山，一侧环的山洼，山洼里人世世代代都倚靠着山，在山脚开田引渠稻麦为生。

姜青禾挨着蔓蔓，大胖丫火力足，搅得她睡不安宁。梦里反反复复都是她从南寨过隧后，突然站在贺旗镇那面贴满黄纸底黑字的布告栏前，听着耳边陌生却能听懂的方言。

主要是分到的荒地除了耕过，还没。荒地墒太差，，去也成活不了，只能先犁再晒垡，后续指望天雨，不雨就要担去浇地。

“给你补补，瞧你瘦叽麻杆的，这还是给湾里收麦，要搁你自家地里不得请麦客，”枣婶有些嫌弃，自己壮的手腕，伸手

粱米熬成粥，加黄米面后冒泡冒来很多面疙瘩，得一直搅，怪不得说“若要糁饭好，三百六十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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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冬漫，四月冰雪才渐消。

怀揣着这样的心，还没活动骨开割，枣婶了两个煮熟的给她，“早起煨的，不好白占你便宜。”

味一般，吃最多吃半碗，得一碟切好的酸菜，蘸味好。

燕语雕梁，红石榴…”

所以山湾的二三月并不好过，青黄不接，满地冰溜，走路打，冷的骨里发颤。土炕费柴，姜青禾跟徐祯还得去翻雪地的羊粪，大要靠跟湾里借柴烧炕。

她的嗓音在黑夜里又轻又柔，低低唱了几遍后，渐渐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声。

她撅着小嘴呼呼给旁边那碗糁饭气。

第2章 拌面

这地大多时候糁饭、黏饭、馇馇混吃，糁饭为主，固有“早糁饭，晚糁饭，晌午凉拌炒面”的说法。

姜青禾拿筷戳，有气无力，昨天割麦累狠了，腰酸背痛提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