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明白了，太后这是见要回程，而皇帝“颗粒无收”，灵机一动想法撮合。

又转去书铺买了几册书。

“朕安排侍卫护送你去。”

她挑了一对仿翠的绒，藏在袖兜里，喜喜回了行。

是杨玉苏的声音，带着刻不容缓的焦急。

十五两银而已，于帝王而言连微末都算不上，他没料到凤宁这般兴，他不是很能理解，却予以尊重。

第15章

凤宁不忙活走，而是赶忙请随车的小使帮着她把东西送回飞羽阁，这才跟着杨玉苏往里去，“什么晚宴？我走的时候怎么没听说？”

裴浚没理他，他当然不认为自己在偏袒李凤宁，十八名女官一个没落，他公平着呢。

梁冰父亲乃尚书，她自小通账目会算，养心殿的账大多从她手里过，在御前，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梁冰门儿清，她二话不说将账目记上，支了对牌给韩玉，让他去领银。

凤宁的快乐很简单。

陛说得对，人要靠自己。

杨玉苏见她笑的，气，“我怎么不急，佩佩为了这趟晚宴梳妆打扮足足两个时辰呢，你这刚回来，浑沁着汗，等你梳妆过去，晚宴都结束了。”

她当然不会一个人去，这样不太安全，她很懂得保护自己。

“一共十五两银？这么多？”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呼唤声。

杨玉苏回眸觑了她一，“你呀就是呆呆脑的，外的事一概不，太后娘娘午后发话，今夜在莲台办晚宴，吩咐女官们均着常服，要给陛献礼呢。”

“一月五两银补，从朕私库里。”

裴浚正在批复大臣问安的文书，搁笔看着她，女孩儿生得一张格外白净的脸，与她这个人一般清澈透亮。

“凤宁，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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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快乐没有人能明白，她终于靠自己挣银了，再少也是靠自己安立命。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银。

“陛如今也识得人间疾苦了。”

杨玉苏急急忙忙拉扯住她，“我的小祖宗哎，你哪儿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晚宴都快开始了。”

“那你也不必这么急呀。”

里没得家里补贴的，可不就是一个李凤宁？

她早听爹爹抱怨过，大晋官员俸禄不，当朝一品大学士一年也才一百二十两俸银，她当差三个月不到，竟然得了十五两银。

临走前，年轻的女孩儿最终来到绢铺前。

韩玉无话可说，皇帝用自己私库养未来的妃，谁也挑不不是。

她不用再寄人篱了。

五名羽林卫护送凤宁前往西山关，这一次她兴兴来到笔墨铺前，翻动摊位上的各各，琢磨着买些什么，里会分发墨锭，墨锭用不完，砚台每名女官也发了一方，宣纸和湖笔却是有限，她习字宣纸耗得快，偶尔一支笔用乏了又可以换新笔，于是她狠买了几沓宣纸，挑了几只中等的湖笔，狼毫，羊毫均有。

这一了足足八两银，凤宁也不心疼，月不是还有俸禄么？

章佩佩预先留几艳的裙装给凤宁，可章佩佩个比凤宁稍稍矮了些许，凤宁穿上多少有些不合，凤宁见她愁眉苦脸的，便从自己箱笼里寻了一件衣裙来，“就穿这件。”

是以凤宁回到乾坤殿后值房时，便有人将三个月的俸禄银给送了来。

杨玉苏一瞅那衣，顿时红了眶。

六月二十三这一夜是凤宁当值，翌日她歇了一上午，至午后便来到裴浚跟前告假。

柳海夜里听说这事，忍不住调侃了皇帝一句，

这笔账两个时辰后报到梁冰手里。

凤宁兴奋地抱着银睡了一觉。

她打算拿这十五两银再去一趟西山关，力所能及买些用。

一月五两那比得上司礼监掌印了。

凤宁飞快掀帘车帘，遥遥望见恢弘的台樨前，立着一单薄的影，山脉相阻，霞光照不过去，显得人影也跟着模糊了。

于其他姑娘来说连锦上添都算不上，于凤宁而言便是雪中送炭。

先把凤宁推飞羽阁，好在是现成的，净净洗了一来，杨玉苏挑衣服又给犯了愁。

车从一片霞光中驶凉的丹樨前，凤宁立即从车，“玉苏，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陛，臣女发了俸禄银，想再去一趟西山关，可以吗？”说完这话，她还笑眯眯地兜了兜装着俸禄银的香。

彼时夕刚落，红霞铺满西边天，晚间的凉意夹着湖边漉漉的汽扑打在面颊，凤宁哼着娘亲教她的小曲倚着车窗风。

一年前，凤宁及笄那日，杨玉苏赠了一匹最好的缎面杭绸给凤宁，后来凤宁亲手了两衣裳，一给了杨玉苏当回礼，一留给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