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是我就好了。

姚芯从来没有像这样意识到自己糟糕的个——毕竟他从小养尊优，从他生起到家惊变的那一刻，他在好得近乎梦幻的温室里生了二十多年。父亲关心他，溺他，辈们迁就他，包容他，同龄人讨好他，赞他。他在自己的宇宙里是唯一中心的天，周围的一切理所应当地围绕着他旋转。

凡此，使姚芯成为了现在的姚芯，一株柔弱得无力承担起自己的丽的朵。

但索——也许正是因为天使然，无害的天真取代了本应被惯的唯我独尊之。

可此时的他意识不到这一，更无法安自己其实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糟糕。

他沉浸在大的自我厌弃当中，却察觉到旁的沙发微微陷，苏裕清坐到了他的旁。

“不是你的错。”苏裕清对他说。

“……你是会读心术吗？”姚芯没有扭看他，鼻音重地回应他。

“也许我会一呢。”苏裕清不在意他拒绝沟通的态度，而是狡黠地朝他眨眨，继续，“我还知，你现在有讨厌你自己了，对不对？”

姚芯不应声，苏裕清当他默认了。

“别这么想，你没有错，你也不讨厌。”苏裕清难得有如此耐心，轻声细语地，“如果你认为自己很让人讨厌的话，这样会显得我品味很差的。”

第43章 近况

苏裕清到底会不会读心术他不知，但转移注意确实是有一手。

他连哄带糊地把姚芯从自闭的状态里拽来，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问他今天还上不上班。苏裕清原先想着了这事，不如再休两天，因此询问姚芯也就像走个程，他连假条都准备拿了。

没想到姚芯却摆摆手，着鼻：“谢谢总监，我先上班去了。”

他站在百叶窗后，看着姚芯独自走过办公室前漫的那段走廊。他的态很好，依然将背得笔直，不见一丝萎靡颓废的姿态——他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平静是他最拿手的伪装。

除了那次醉酒，他从不在人前展示自己的失态。就像他刚来到京云，苏裕清面试时见他的第一面——那些良好的教养与气度是张掩盖不住的，它们从骨里沁来，维持着落魄小少爷最后的骄傲与从容。正是这一份骄傲，使他一开始在无数员工中显得格格不，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与旁人隔开了一层无形的障。

但现在那看似无法跨越的沟壑却被填平了，他好像被磋磨成了一个更加柔和的圆，被光的壳包裹住，似乎变得和所有人一样了。

日总要过去，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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