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石俱焚（三）

（1）

陆景珑的手刚放在门上，还未来得及推，就被后追过来的人一把拽住了小臂。

她被他着腕压到了窗边的榻上。矮几被撞了一，玉杯双双落在地，摔得粉碎。

褚玉的理智也跟着一块摔碎了。不再想她是谁的妻，而他又是否有资格拥她怀，他现在只想留她，

“陆景珑，你凭什么……”

话没有说完，他俯用力地咬她的，直到尖尝到血腥的味。

凭什么丢我？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撩拨了人又不负责任？

他恨极了她永远都笑得那么轻松，也恨自己永远都这样不争气。

陆景珑一声不吭地纵着他咬，手在他后颈上一轻抚，像是在安抚缺乏安全的大型犬。

酒劲上，连意识也开始变得昏沉。褚玉握着她的手从衣服摆伸去，在自己的凤凰刺青上，仿佛是在提醒她这是她留的印记。

动作虽然算不上温柔，语气却已然化，只剩委屈控诉：“……你当真是可恶至极！”

“我哪有？”她温声细语地安他，“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太慢了。”他把脸埋她颈窝，地嗅她的味，“我等了你三年、三个月、又十四天。”

每一天，都如此漫。

“刚刚不是还在说让我放过你吗？”陆景珑知他这是醉了，否则绝不可能在她面前这般示弱，“还说我每次一现都把你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好像我是个灾星一样。”

“因为你不要我了。”他搂了她，咙酸涩，“你若是不要我，就别再来见我。”

“可若是你还要我……若是、你还肯要，什么都不是了的褚凤梧……”

“那我就是你的。”

（2）

听到褚玉的话，陆景珑沉默了。

凤凰到底是什么样的鸟儿？

起初时她只觉得那只它耀又漂亮，并未想太多，只是想将它据为己有。

可养久了才知，这鸟儿啊真是难养得很，非梧不栖、非醴泉不饮、非练实不。

极致的偏执纯粹，又傻又专，中不得半粒沙。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还肯为了她低。

她原本是想来还的，毕竟他的大好前程也算是因为她而毁了。上次在清月楼他对她没有半分好脸，她以为他应该是不在意了。可现在看来，他哪有半放了的样？

她多少也知自己是有风成的坏病，尤其是对上旧人，撩拨他纯属是习惯成自然。他越抗拒她反而越想激他，结果一不小心就把人惹了。了之后什么话都说来了，到现在几乎无法收场了。

“凤梧，”她的声音近乎叹息，“我是喜你……”

“可我不能只喜你。”

褚玉的僵住了。

“我现在无法和季玄和离。”陆景珑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还有太医院的李大人，他也是我的人。”

周遭安静来，似乎只能听见两人的心。陆景珑见他的眸从最初的期待变成一片死灰，知自己这是又让他失望了。

但她没办法，他的世界如同棋盘一般非黑即白，但凡羽沾上一脏污都无法忍受。再这么去，这只贵又死心儿的凤凰搞不好真的会被她养死。

铁石心如陆景珑，也忍不住动了一恻隐之心。

“所以我排第几呢？”他勉一个惨笑，眸带着雾气，“连你的夫都得排队？”

真是不公平。他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可她的边却还有那么多人。他之前就知，却总是自欺欺人，直到现在，她主动坦白，是想要他接受吗？

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陆景珑难得地接不上话了。

“你若是选了我，就没旁人。”他说得很慢，语气决绝，像是在最后通牒，“选旁人，就没我。”

陆景珑看着他通红的，只是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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