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玉石俱焚（二）

（1）

褚玉着风雪回到家中时已是傍晚。外的天已经黑透了。他站在门收了伞，抖落肩沾着的一细雪。

小竹候在一旁接过他手中的伞，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主人，公主殿的婢女珍珠午来找您了。”

褚玉皱眉问：“她有什么事？”

“不知，说是那位殿有东西要给您，必得是您亲自收。现在还在门房那儿等着呢。”

“现在还在？”褚玉问，“她等了多久？”

“怎么着也有好几个时辰了吧。”

褚玉心中一动，步履匆匆地走门房。掀帘一看，珍珠抱着木匣缩在椅里睡着了，手边还放着喝空的茶杯。

褚玉略带责备：“小竹，你是怎么待客的？这么冷的天气，这屋里炭盆也不放，茶也不续。好歹是公主殿的婢女，怎能这般怠慢？”

小竹不太服气地撅起嘴小声：“那位殿都快害得您倾家产了，您倒还贴心……”

褚玉严厉的一瞪过去。小竹缩了缩脖，不敢再多话，转跑了。

褚玉上前叫醒了珍珠。对方迷迷糊糊醒过来以后，便把手中的木匣给他，并说殿对上次连累了褚大人一事歉意，望大人谅解。

褚玉没接东西，只说上次的事谈不上什么连累，让对方转告公主殿不必过多自责。

“大人还是收吧，不然珍珠回去没法儿向公主殿差。”珍珠可怜兮兮地说，“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褚玉知陆景珑的脾气，叹一气，还是接过了木匣。珍珠松一气的同时，又有不好意思地说：“对了褚大人，能否借您家的更衣室一用？”

“……好。”

（2）

褚玉回到书房打开了那木匣，里是一瓶白瓷瓶装着的酒——以前陆景珑上门来找他时经常带来喝的。他拿起酒瓶，发现盒中还压着一张纸。

是他那晚在清月楼给鸨母的三千金银票。

……真不知该夸她大方还是什么。褚玉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弯腰从书桌最底拿许久未曾打开的盒，里是一对玉白酒杯。

甘醇的酒注两只杯中，褚玉拿起其中一只与另外一只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熟悉的味顺着咙，前尘往事尽数浮现。

旧日她坐边与他品酒对弈、喝到兴时便总悔棋。实在不过了还会掀棋盘耍赖，非说自己是喝醉了棋力降。最后还得他把她抱着回房安置，睡前必得缠着他要一个晚安吻。

现在想来，最初的意早已褪去，唯余一丝淡淡的苦涩缭绕于。一如这酒，初时烈清甜，并无半酒味。但后劲很足，极易醉人，若是一不小心喝多了，第二天起床必会疼。

褚玉喝一杯酒，轻声念：“东风恶，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有人接上了他的半句，“错、错、错。”

褚玉有一瞬的恍惚，几乎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他抬看向门，发现珍珠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书房里。

不，那不是珍珠。是穿着珍珠衣服的陆景珑。

“这首《钗凤》写的可是对前妻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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