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黛西绘声绘地跟妈妈分享今天是怎么碰见他的。可讲着讲着，她的肩膀慢慢垮了来。她夹起一块放嘴里，皱着眉望着天板，嚼得有心不在焉，甚至还有惆怅。

“妈妈，”黛西低声说，“我觉得朋友好难。”

妈妈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会呢，黛西？”

黛西喝一汤，轻轻放勺：“就是会想很多。比如今天在敦，我遇到一个女孩，我很想跟她朋友。但我会犹豫，因为我们才第一天认识，又不是同学，也不住在一个地方，好像也没什么共同好。如果我直接要联系方式，会不会显得太冒失？会不会打扰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这些东西。”

而且她今天发现，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不一样的。有些是一起去玩的朋友，有些是一起上学的朋友，而像她和哈利，就是一起被德思礼欺负才成了朋友。

如果是莉莉跟她说，自己在苏格兰北的一所学校念书，而没有说是哪所学校，她一定会很生气，会跟莉莉闹脾气——但是哈利这样说，她就不会生气，而且她还不会刨问底地追问去，“哈利哈利，你到底在哪所学校上学呀？”

妈妈静静听完，柔声说：“那你可能是大了，黛西。人大了，就会考虑很多——有时候考虑得太多了。你小时候朋友从来不想这么多。你都是直接上去说，我们来好朋友吧。”

“不会吧？不可能！”黛西一脸惊讶。

“是真的呀，”妈妈笑起来，“你小时候只要遇到喜的小朋友，特别是漂亮的小朋友，你都是直接跑过去把自己的玩递给她，或者拉着人家舞。”

“天呐，这太尴尬了！太傻了！”黛西立刻捂住脸，满脸不敢置信。

“这怎么会傻呢？”妈妈摇摇，“你小时候就是这样，非常厉害，妈妈从你这里学到了好多。而且你小时候胆很大，碰到好看的哥哥，就直接钻到他们前面，直直地盯着他们看，还想要牵他们手，还要给他们舞。”

“不——妈妈，我不相信。”黛西的声音从手心里闷来，整张脸都红透了。

妈妈笑着补了一句：“你那时候最喜一个松鼠玩偶，去还能唱歌。你会抱着它在那些哥哥面前又唱又，还想把它送给一个小朋友。”

她顿了顿，皱着眉回忆，却记不清那是谁了。她脑海里想了好多小朋友的名字，可怎么都对不上。

晚餐后，黛西对妈妈提到的松鼠玩偶起了兴趣，想要找来看看。妈妈便带她去了地室。

她们已经从过去那间偏僻破旧的小公寓，搬了宽敞明亮的大公寓。但即使搬了家，黛西小时候的玩和纪念品，妈妈仍然一样没丢，都被整整齐齐地保存在地室里。

妈妈照玩的分类，找到一个大收纳箱，又从里面翻一个粉的公主包，在包里拿了那个松鼠玩偶。就在拿来的同时，一张夹在相框里的照片也跟着掉落。

“这是什么？”黛西弯腰捡起来。相框里是一张旧照片，大约叁四岁的自己，笑嘻嘻地站在一棵大树前。但这张照片的构图有些奇怪，她被挤在照片的左边，右边却空大半，只留一片树影。

跟一棵大树有什么好拍的？黛西心里嘀咕，然后抬问：“妈妈，这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妈妈皱着眉，似乎也记不太清。

黛西接过松鼠玩偶，发现它保存得很好，电池也被细心拆来放了防尘袋。她重新把电池装上，左看右看，试着找开关。

妈妈却仍没想起来照片的地。她把相框翻过来，意外发现照片背后用相框的塑料片压着几朵小。

“嗯？”妈妈皱起眉，好像想起了什么。她拆开相框，那几朵小便一朵朵掉落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