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却格外明亮，带着一倔的不服输的劲儿。哈利确实是这样的，黛西心想，他那时候虽然经常被达利欺负，但每一次他都会呛回去、会反抗，即使结果不怎么样。

“我是还没毕业就转学了，所以本不知你毕业后去了哪里。”黛西继续说，“所以我就问莉莉，结果她也不知。”

说到这里，黛西的余光又落在阿莉娅上。女孩正端起咖啡杯，低喝了一，姿态好看。她垂睫，而密的睫在光投一影，显得安静而疏离。

“是啊。”莉莉接过话，“我也不记得你当时有说过。后来我翻了翻毕业时写的通讯录，发现你只写了名字，其他什么都没写。”

哈利抿笑了一，没有解释。那时候的他也不知自己毕业后会去哪儿，他还在发愁，担心自己会被送去什么问题少年教学校，或者是那家以霸凌而闻名的石墙中学。

“好像所有人都不知你去了哪里。”莉莉轻声补充。

“对啊。”黛西，“不过我们都觉得，不去了哪所学校，只要不是和德思礼一个学校就好。”

“没错没错。”莉莉立刻附和，十分认同地。这时候，她注意到阿莉娅正望着窗外，致的侧脸。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立刻用神拼命示意黛西。

黛西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心里一——天啊，她们刚才了什么？一直拉着哈利回忆小学时候的旧事，把他的朋友——看起来关系还不一般的朋友——晾在一边，连话的机会都没有。更糟糕的是，差还当着她的面提起哈利被表哥欺负的事。

两个女孩的脸颊飞快发，为了补救，黛西赶凑近阿莉娅，挤笑容：“嘿，德斯莫，你也住在敦吗？”

哈利把两人的反应看在里，大概猜了她们在想什么。他低抿一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

其实，他并不介意阿莉娅知自己十一岁之前的日。虽然在德思礼家过得确实不算愉快，但他依然有其他好的回忆可以分享，比如说嗯让他想想，比如说邻居家散养的猫总会来朝他撒，会蹭蹭他的，比如有一次老师夸奖了他画的画，比如他偶尔会在德思礼一家外时，趴在草地上一边晒太一边看世界地图，假装自己在环球旅行。

“不，”阿莉娅转过，看着比自己矮一些的黛西，淡声：“我住在沃里克镇。”

黛西与她四目相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凑得太近了。她那双睛漂亮又邃，是黑的，却不是单一的黑，仿佛能把人去。黛西竟一时看得了神。

对面，莉莉和哈利都注意到黛西呆呆地盯着阿莉娅的模样。莉莉尴尬地咳了一声，见黛西仍没回过神，又轻轻晃了晃她的手臂。

黛西猛地清醒过来，撞上阿莉娅微挑的眉梢，顿时满脸通红，连声：“噢，沃里克镇，我知，我知！离伯明翰很近呢，我就住在伯明翰，听说沃里克风景特别，是个很有历史古韵的小镇，哈哈哈……”

莉莉只觉得场面更加尴尬，忍不住低假装摆一手表。结果一看时间，她立刻瞪大睛，推了推黛西：“黛西黛西，你的火车！快到时间了！”

“啊？”黛西低一瞧，也吓了一，差从椅上蹦起来。

两人匆忙与哈利和阿莉娅告别，抓着包冲咖啡馆。

跑到红绿灯路时，黛西和莉莉停了脚步。

黛西忽然想到，刚才走得太匆忙，她竟没来得及问哈利和德斯莫要联系方式——比如能写信的地址，或者家里的座机电话。可想想，她又不知该怎么开，尤其是对德斯莫。她们今天才刚认识，总不可能直接说：“嘿，德斯莫，我们来朋友吧，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给你写信”。

这听起来未免太唐突，一边界也没有。

要是能有更多的时间，她们或许还能多聊一会儿，找什么共同好，再顺理成章地换联系方式。

黛西心里有些纠结，不由得回望去。结果没想到的是，她透过玻璃，看见阿莉娅正安静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