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庶人无拘无束，你们也不用我施什么什么。那就凭我自己兴喽。随心所，任意而为吧！当然我不是要去为非作歹哈，放心，我心中自有主张，这段时间更不会让你们难。”兰珏抬袖：“多谢殿。殿此心更大合圣人之言。臣学问不，不敢妄谈经学。仅知不论圣人学问，老庄之，释家之经，所习所修，其中之一，都是如何明得本我本心，合于外。方法有异，或修心立世，或尘参静。但明透自我，和合于外，率发本，至真至纯之臻境，又归于一同，曰「天人合一」。臣碌碌于世，累尘杂，已无可能与资格修明此。殿既已发心率，臣更无能多言，唯仰之期盼。”兰徽眨眨，不知怎的，前浮起了一幅画——浪无名浑冒着七彩的光，盘坐在一坨云上，两手掐着诀，瓮声：“啊，我悟了。”缓缓升向天空。他低鼓嘴，忍住笑。启檀瞪着兰珏：“我只想个无拘无束的自在罢了。我已是庶人，没什么好对旁人的，如此也不用活得那么规矩那么累了。洒脱过一过都不行么？兰侍郎却要把「天人合一」这么大的词抬来？！”兰珏一礼：“臣绝无他意，更万不敢对殿不敬。人但有知觉，即得自我，有自我便可思明本，率发本真。只是以臣愚见，率之最难，在无扰无拘于外。因为外本为一，不可分离。”谁都不能无求无取于外，也不能不被他人他事的外界所求。“单是明定本我，即十分不易。自之求，外在之求，皆会动摇迷惑本。有时候，自以为的发乎本心，只是格外屈从于某一所求。”世间之人，各各样，各，亦因于此。“真正本我，与外无冲突，不会被扰迷惑，这就是殿所言无拘无束，再上一层，即为外一，又称天人合一。”启檀声：“所以兰侍郎的意思是我绝对不到，不必狂言，心怀妄想了呗。兰珏：“臣绝无此意。且殿既要率，何必被臣之言扰。不得到，只看殿自。看殿的本与本心。”启檀冷笑：“那你说说看，什么是我的本和本心？”兰珏微微抬：“殿的本和本心，岂能由外人来说，臣更无资格。”启檀哼了一声：“但我真被你说得直，自己也不明白了怎么办？”兰珏：“本心只能由自我明悟。”启檀：“兰侍郎懂的样，便和我讲讲要怎么悟？”“臣迷惘之人，万不敢说懂得知。只曾在书卷中读到古往今来圣贤的悟。”“果然。”启檀哈地一笑，“你就等着这句呢，绕来绕去，还是让我去看那堆曰经言。”“经书只是辅助。”兰珏仍不疾不徐，“殿亦可自行启悟发掘。臣自己更不明白，惭愧无他法可禀于殿。”“那我自个儿发掘，掘错了怎么办。你刚才说了，什么自以为是本，其实特别求这那那这之类的。”“明心识真，探寻之时，难免曲折。圣贤亦曾有过。殿不必为此所扰，秉心开发。”启檀环起双臂：“兰侍郎觉得我得开发多久？啊，你肯定又要说，这是我的在，你讲不了也不知。”兰珏凝望启檀的双目：“本心本，知之或在须臾，或也有人一生不得。知之更要保持，不被外在所动，此所谓「不动心」的境界。再之后，即是率。”启檀盯着他：“这么复杂？那我觉得我已找到了本心，反正，兰侍郎你刚才说的，是或不是旁人说了不算，我自个儿觉得是就是。然后，我现在就开始率，如何？”兰珏又微笑起来：“本本心不必由外在所定，乃因是真正本心，还是求心，其实自己是明白的。观之外，发于行动，更无从隐藏。所以不可轻率。”启檀再瞪着他，不发一言。兰珏转目看四周，复施一礼：“惭愧臣妄言语，耽误殿许久。时已近午，殿是要再走一走，还是回去用膳？”启檀声：“再走走吧，有助于我悟自然，开发本心。”大踏步向前。兰珏从容跟上，兰徽咧咧嘴，小跑追随。又行过一片树林，兰珏至前引路，启檀一把揪住兰徽，从牙里低声：“你爹，真能扯的。不输给老云。”兰徽合乎礼仪地：“多谢殿赞扬。”启檀恶狠狠在他敲了一记：“你少学他！”兰徽不吱声，待启檀转，冲他背影扮了个鬼脸。张屏睁开，室一片静谧，光穿过南窗的窗纸，化成雾一般朦胧的明亮，温柔地落于地砖。桌上的刻漏显示，刚未时。两个多时辰的睡眠带走了疲惫。张屏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茶带着清淡的香，与的温冷搭得恰到好。整个人都清了起来。张屏对饮一向不怎么在意，但也不由得看了看杯中碧的茶，他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冷茶。对面的隔间传来窸窣声，柳桐倚也起了。他推开窗扇，再过一瞬，房门便响了两。谢家仆从来问安，奉上茶果与熨好的柳、张二人的袍服。未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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