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澄的杏堆了一院。“都摘完了？”陈秀云招呼两人喝。“嗯，全摘回来了。”“接来要怎么？”“今天是来不及了，先把这些杏分一分吧。那些熟透了变了的拣来明天带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人买，还有些的就留来煎。”于是一家人又开始分拣杏，月笙一边挑拣一边跟陈秀云说话：“娘，明早我们摊后，若是您没什么事儿，就帮着把煎的杏用洗一晾。”“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尽放心，娘保证洗得净净的。”被儿媳妇安排了活儿，陈秀云不仅没恼，反倒笑得更开心了。家里的孩们每天都在辛苦活、努力赚钱，她却帮不上什么忙，每月还要费六七百个铜板，她心里也愁。现能帮着些事儿，她可不就兴了嘛。傍晚工回来的李轻舟，背着一网兜的鱼一院就看到了堆成小山的杏。他侧问走在一旁的月笙：“这是都摘回来了？是要拿去卖？”月笙帮着李轻舟把鱼放院里的石缸养着，“嗯，不过不直接卖，我准备成煎再卖，还有里面的杏仁打算些山药杏仁糕。”李轻舟不太懂这些，但他家夫郎又聪慧又手巧，说来的法定然是能成的。他不假思索地，“那是不是还要准备些其他东西？”“嗯，是要买些糖、山药、糯米粉、红枣什么的，还要刻几个模来糕。”“行，山药、糖什么的去镇上买，红枣我等会儿去大伯家问问，他家有枣树，每年都晒了有红枣。他家若是没有我就上别人家看看，比在镇上买要便宜。模你看要什么样的，我去老木匠那儿定几个就行。”“要个桃的，再要个兔的吧，吃了晚饭再去吧，也不急这一会儿。今天工怎么样？”“好的，主人家要修个莲池，我们就帮着挖土、运土，每日能结八十文工钱，中午还有俩馒。”月笙知这活儿绝没有男人说得那么轻松，但他知李轻舟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也就没戳穿，只说：“那你这几日就不要起那么早帮着打鱼了，我们几个也能忙得过来，稍微晚儿摊也不要。”

“不用，我……”李轻舟一见月笙开始瞪他，忙改了，“好好好，我早上多躺会儿。”继而又傻笑起来，月笙这是心疼自己呢，嘿嘿。用过晚饭，李轻舟先去村东的老木匠那儿定了两个小模，回来时又了十五文钱从他大伯家提回来二十多斤大红枣。第二日，月笙三人摆完摊就去逛了铺。最后买了三十斤的糖，两斤糯米粉，五斤山药。其中糖是最贵的，店铺里最便宜的饴糖也要三十文一斤，优质的蔗糖则要六十文一斤，这也是为什么煎能卖那么贵的原因。一来是果都只有当季才有，二来便是煎时都会加糖或者蜂。但时大分人都喜甜，糖、饯、糕一类带了甜味儿的东西都比较好卖，不然月笙也不会想着煎和糕。不过月笙没有选那最贵的蔗糖，而是挑了那价格靠中间的，一斤四十文，三十斤原本是要一两二钱，他跟老板还价后少了五十文。糯米粉八文一斤，山药五文一斤，最后一共了一两一钱零九十一文。回到家中，陈秀云已经把杏都洗好那了晒萁装好沥了。李乔听了他堂嫂要杏煎，一定要留来帮忙。“堂嫂，那我们接来要什么啊？”李乔看着一筐又一筐的杏，有些跃跃试。“像我这样，把杏分成两半，然后把果、果去掉，只留果就行，不过要注意别把果缺块了，不然来就不好看了。果也别扔了，留着我有用的。”月笙拿了一个杏给其他人示范。“堂嫂，你看，是不是这样就好了？”李乔举起两半去的杏给月笙看。“对，就是这样。”月笙笑着回答李乔，果然还是个小孩呢。几个人就坐在院里剜杏，连嫣嫣都在一旁帮忙。李乔是个话多的，院里充斥着笑声。后来李乔的娘久不见他回家，寻上门来也加了劳动。这些日李乔每天都能往家里领三十文钱，有时候还会带一两个包、馅饼，家里越发觉得跟着月笙是有前途的，李成林日日提李乔要乖顺些，也嘱咐家里人要和月笙他们好关系，有什么心思也要收着些。江凤仙来了便也没敢多问，就安安分分活儿，和陈秀云他们拉拉家常。反正以她这些日的经验来看，那江家小哥儿是个有本事的，人也大方，自己和乔哥儿帮了忙，到时候肯定也不会忘了他们，何必问东问西惹人烦呢。这儿划算她心里还是有的。人手多了，几百斤的杏理起来竟然也没太费功夫。理好后的杏和糖一起拌匀，腌制一个时辰。两百三十来斤的杏，买来的三十斤糖就全拌在里面了。一个时辰后，腌制的杏已经了许多。这时就可以将杏连同一起倒锅中小火加。煮至杏变，就可以熄火，让杏再浸泡一会儿，放凉之后就可以捞，然后一一排开摆放到净的晒萁上，放在太晾晒三四天就好。李轻舟家一共就只有两大锅，两百多斤杏，最后分了几次才全煮完。家里的晒萁也有些不够用，江凤仙又回去把自己家的拿来才堪堪把杏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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