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表地开，一唱三叹：

“黑云来托起,托起冥君来人间。

满堂神圣齐参拜,何不开言说姓名。”

唱完，谢萦停了停，竹又是在手里一敲 ：“帝君，黄鬼已经擒来，小的们怎生置。”

依然无人应答，一片昏暗里，只有少女平淡死板的声音在回响。

谢萦抬起，看向兰朔，漆黑的睛毫无神采，像是任人摆的提线偶人，一字一字地开：“不是帝君要斩你，你在人间害生灵。各位听了，帝君有令，即刻行刑！”

她话音落的一瞬，兰朔浑的血仿佛都凉了。

手持竹，声唱词，在这幕傩戏里，谢萦显然是掌竹，也就是孙婆婆的角。而他自己……

仪仗就位，决黄鬼的时间到了。

在三台村的傩戏里，黄鬼被冥君活活剥了，再将人堵在鼻闷死。

围着蒿里山的人们沉默不语，穿着蟒袍的谢萦袖一甩，仪仗中一个着恐怖鬼脸面的人，与她一起向兰朔走近。

鬼脸人手中端着只托盘，与谢萦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边。他们离得已经太近了，近到兰朔能看清楚那里面是什么。

其中一边是只坛，里面装着酒，带着刺鼻的酒味和土腥气，像是土法酿来的烧刀。

另一边，则是纸。

一张一张的纸堆迭在一起，每一张，都刚好是人脸的大小。

少女双黑得如同死寂的天幕，谢萦站在他面前，唱：“贴加官，贴加官。一贴加你九品官，三贴仙又死，五贴阎王共言。”

她手中竹上一红绸带正在被风拂动，“你且听着，帝君今日送你加官爵了！”

鬼脸人应声抬手，将酒洒在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上，把淋淋的纸向他脸上压来。

这样的纸一层层压来，几分钟就能让人窒息而死。兰朔绝不是束手就擒的格，生死关，肾上素飙升到极致，仿佛有一血直冲上，那一瞬，他僵得一动也不能动的居然奇迹般地一轻。

他的枪已经不知丢在了何，好在随还有一把折迭刀。电光火石间，兰朔反手刀，到底是无法完全控制，蕴着力的一刀过，从左肩直。

鬼脸人的戏服应声断裂，可刀却没有刺中血的觉，只是顺势打翻了托盘。烧刀泼了一地，酒渗土地，竟然立刻消失不见。

兰朔已经顾不及那些，一瞬的暴起发难，他的很快又沉重得仿佛了铅，只来得及冲着呆站的少女一声厉喝：“谢小！醒醒！”

就在那一刻，一竹格在他虎上，借着力，轻轻巧巧地拨开了那柄折迭刀。

刀当啷一声坠落在地，兰朔抬，不期然对上了一双着笑意的睛。

看着他的那双睛明亮清透，笑意凉凉，得意又狡黠，哪有一神智不清的样。

与此同时，他刚刚有些松动的四肢又像了铅一样沉重，立刻不得动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