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人言的怪鸟还在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兰朔很快发现，不止动不了了，他的意识也开始失真。

那把伯莱塔92f还握在手心，可是浑本无法移动分毫，就像吃了印第安人的毒盖菇，前的景象都在扭曲变形，耳边怪鸟的尖叫声也忽大忽小。

兰朔接受过抗麻醉剂训练，意志力也远比普通人要，是扛着这样的眩没有失去意识。

在前的一切彻底模糊成一片噪之前，他只能到，脖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他着冷气。

一，又一。

钹声。

不知过了多久，兰朔听见了钹声。

像是寺庙里敲钟时的声音，但比那还要尖锐得多、洪亮得多，在山村寂静得近乎寥落的夜里穿透力极。

怪鸟的叫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来，只有一声比一声清晰的钹击在回响。音量大，余音也。之后是很沉闷的锣鼓声，既重又沉，脚的地面好像也在随之晃动。

锣鼓加上钹，这是民间戏团奏乐的标准置，这些打击乐声音极其洪亮，本不需要音响就能声振云霄，乐声一起，从村到村尾都能听见。

随着那响亮至极的乐声，视野在慢慢恢复清晰。

最先映帘的是他自己的。兰朔发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步伐沉重又迟滞。他想停，可依然本不受控制，只是机械地继续向前。

他已经不在孙婆婆的房里了。

那只怪鸟也已经不知所踪，此刻，他前是一片荒地。

午开车过来的时候，兰朔已经在孙婆婆家周围踩过。可附近好像起了薄薄的雾，有气无力的半弯弦月已经看不见了，周围能见度不到二十米，本不知位置是在哪里。

一片昏暗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他背后。

好像是些昏暗的光团在浮动着，摇摇晃晃的，兰朔想转过，可是了铅一样的颅本无法移动一寸，只能尽力转动着珠。

随后看清的一切，让他的心脏几乎是狂起来。

他面前的土地上，一左一右地投着两个细细的影。那是两个人形，姿态扭曲如影戏里的影，手中持着的状，正像挑着竹竿一样，把的一段在他膝窝里，大钹每敲一声，就推着他麻木沉重的往前走一步。

一瞬间连脊髓里仿佛都结了冰，兰朔的瞳孔微微移动着，望向周围。

面前这片空无一人的荒地上，只疏疏着几杂草，连树也都影影绰绰地藏在远，空地中央堆着树枝和野蒿，搭来了一个低矮的小土堆。

那是“蒿里山”。

蒿里山原本只是泰山山脉的一座山，后来民间传说那是间冥府所在之地，于是中原地区葬的时候，为了让魂灵能顺利回归地府，都会在坟茔外堆一个小土堆，来当作蒿里山。

在兰朔背后，那两条细的影，正用推着他的，绕着蒿里山行走。

隔着将近三十厘米的距离，兰朔的不由自主地挪动着，绕着那座凌树枝堆的蒿里山缓缓迈步。

转过两个完整的圆之后，那两个人影忽然停住不动了，兰朔的也随之立刻停。

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钹响，随即，投在地面的两影缓缓移动，他背后的两个人正在走到他前。

那是两个穿着戏服的人，左边的穿黄虎坎肩，手臂上串着大的铜环，右边的则穿鞑衣，披着黑纱。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着大的面。

那是傩戏面，可和三台村剧院里的面不同，他们脸上的面彩很黯淡，边缘也枯朽破败，甚至有的上面还结着蜘蛛网。面牢牢扣在脸上，在影影绰绰的光里，一个是嬉笑相，一个是忿怒相。

两个人理也不理兰朔，不停前后踢着，走向那座树枝堆来的蒿里山。

在沉闷的锣鼓声和时而响起的钹声里，他们卖力而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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