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包裹。信封里装着他的那只银项链。曹晟的字还是那么丑，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句话：“不欠你。”他最后留些什么也是这样不肯低的倔。关于曹晟的最后一传闻，穆还是在老陈那里听到的。那天他路过楼的面馆，老陈整光着膀靠着窗吃面。

他看见穆，伸手招呼他，给他叫了一份绿豆汤。

旁敲侧击一般问：“托车，取回来了吗？”

穆说还没。

老陈问：“曹晟呢？”

“不知。”

老陈沉默片刻，放筷。他撑着：“我听说秀湾区前两天了一桩大案，三死一伤。其中有一个是他们追了很久的逃犯，跨了三个省，一个大型洗/钱组织的。他向来很谨慎，这回不知怎么，被人死了。”老陈慢慢地说，“案发现场有一把钥匙，一个地址。他们顺着找过去，在工厂里破获了许多造假工。是很先的技术，特制的颜料。经侦的人介了，现在搞得轰轰烈烈。”

老陈说：“现场被人放了火，尸都看不清脸了。但是其中有一个，法医说，右手骨曾经粉碎骨折，接不好。”他扭开脸，“你觉得，是他吗？”

穆不知，他也不想知。

他沉默地喝完那碗绿豆汤，没再和老陈说一句话，起离开了。

他忽然很想大哭一场，他最后的朋友也离他而去。

他回到家里，一声不吭，直到周鸣鞘走上来，他轻轻地抱住他。

周鸣鞘不必多问，只一，他都知发生了什么。他轻轻拍着穆的后背，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只项链里，是不是放着一张照片？”

穆难得乖乖待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穿过自己的膛，贴着周鸣鞘的，再穿过周鸣鞘的骨骼，传导到他心里。“是。”

周鸣鞘咽了一：“是什么。”

穆说：“无足轻重。”

然而周鸣鞘伸手，轻轻捧起他的脸。他一遍遍的用拇指挲穆的耳，穆就像一只落魄的浪狗，终于在世界尽找到主人似的，簌簌地颤抖起来。最后他握住周鸣鞘的手腕，轻声告诉他：“是平南。”

他说：“是七岁以前的平南……”

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第20章 20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那一天，曹晟离去的那一天，穆站在朝霞中，披温日光，心却冷得像三月寒冬。

那一天，这些事还没来得及发生。

曹晟手也狠，当时把穆撂在地上，柏油路面凹凸不平，还散落着不远五金店废弃的钉与小型钢。脆弱的肤和它们一打照面，被划血，穆险些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