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川两只手兜：“班主任短信发你师父手机上了。正好我看见，好心替你删了。”

“你怎么知的？”

宋敬原搬了张椅，坐在她床，盯着木芙蓉微微垂，半晌才说：“我在走廊听到住院医生说，你可能还要再一次手术？”

“您不觉得……奇怪？”

宋敬原一没听懂这位师叔的逻辑。

白野川直起来。

宋敬原猛地回过来。

宋敬原：“……”

宋敬原低：“不是。我觉得怨恨。这不公平。”

班里组织过去医院探望班。那时阮鹤年刚刚动完一期修复手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见到宋敬原，却悄悄对他眨了眨。

他忽然在白野川中看见了茫然的自己，看见自己像一惶恐的小兽，又愤怒、又心惊胆战地警惕着周围所有试探。他看见一只即将离开狼群的小狼，惶惶无措地站在原野之上，既想向远跑去，又极其畏惧地收回尚不锋利的爪牙。

白野川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是真的吗？”他说，“我问清楚一些——我是说，是真心的吗？”

宋敬原一蒙了：“什么意思？”

白野川忽然伸手他的脑袋：“生老病死……有什么不公平？”

这句话带给宋敬原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吃饭时，看宋山极其不自在，扒拉了两落荒而逃。

宋敬原：？？？

宋敬原一时哽住了，觉得心翻涌着烈的绪。秋风瑟瑟，得他打了一个寒颤，皱眉避开白野川的手，想溜家门——门前，记得先挤一个笑容，省得宋山看穿。

有谈恋被家抓包，但又没完全抓包的……觉。

他上课时常觉得浑不自在，后来一想，发现是后不再有一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宋敬原回过去，目光落在阮鹤年空空如也的书桌上，心里沉甸甸。

白野川嗤笑：“你把我当什么人？老古董吗？我硕士在英国念的。”

宋敬原一时无言：“他……说什么？”

她最喜木芙蓉，大家一起买了一大捆，透明瓶里放在窗台边。七嘴八祝她早日康复，阮鹤年应付得疲力尽，是谈莺莺看她虚弱，才找个借遣散众人。

白野川沉默片刻：“你害怕吗？”

“人是你自己选的，恋也是你自己谈的，我说好说坏，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可白野川问：“就这一件事？不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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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鹤年却喊宋敬原留。

白野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我喜你师父，你看不来？你瞎？”

◎怎么办，撒谎被男朋友发现了，急，在线等。◎

一整个星期，宋敬原没怎么和路拾萤说话。一是路拾萤忙着招飞检的事，二是全班同学总在他俩肩而过时极其默契地安静来。然后面面相觑，只好当没话要说。

44 车祸

辛成英小声叨叨：“其实也不能怪我们，就是遗憾的……帅哥跟帅哥看对了，留给广大女同胞的优质男更少了。你们这样不是很地。”

结果不等宋敬原支吾两句，白野川又自顾自地说：“再说了，我难还会觉得自己奇怪，嫌自己恶心？”

宋敬原火气忽然上来：“真不真又能怎么样。师叔要打鸳鸯不成？”

耸肩，故作轻松。

宋敬原理所当然以为，师叔会冷酷无地说“不行，给我分手”之类的话，没想白野川问：“那小兔崽也是？”宋敬原一脸茫然，刚要说“应该”，白野川却自顾自接：“算了，我估计也是。都是真心的，你还怕我问什么？”

宋敬原只好闷闷“哦”了一声。

白野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那个小朋友，为什么和人打架？”

宋敬原一怔，听懂了。

宋敬原闷声答：“是真心的……不会再真了。”

白野川弯腰，戏谑的神消散一空，垂认真地打量小师侄：“是真的吗？”

阮鹤年笑笑：“你要听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