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又忍不住将脑袋低垂去，不太敢看贺听风的神。

这话说得没没尾，教人分不清他到底再说失忆之事，还是囚禁自己的师尊。

唯有仙君知晓得清楚，恐怕其中原因两者都有。贺听风现在才发现，他这个徒弟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自信，面对自己时，往往意识卑微讨好，在无形之中将自己的地位放得极低。

早在百年前，贺听风就纠正了对方很久，谁知百年过后，慎楼就再次变成这副德行，令仙君又好气又好笑。

他看着慎楼伸手来，小心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上方尚未消退的红，动了动，似是又有落泪的迹象。

这模样实在太真实，几乎让仙君分不清对方到底是不是在伪装，但至少贺听风清楚，不论是否被欺骗，从到尾，他都是不愿看到慎楼落泪的。

“现在知心疼了？之前绑为师的时候可不见你有半不忍心呢。”贺听风调侃一句，本事想逗徒弟开心，这小伤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疼痛觉，就只有这个傻徒弟，大惊小怪。

但他一秒就被慎楼搂怀里，能受到慎楼的尚在轻微颤动，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后怕：“师尊……对不起。”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你，以后定会控制好自己的绪。

贺听风几乎都不用仔细看，就能知慎楼定是又哭了，将脑袋掩埋住，看不到任何表，自以为不会被人察觉，实则暴得彻底。

仙君叹了气，将掌心置于徒弟，安抚地在上方抚摸一瞬，即刻就听见了慎楼用压抑的哭腔开。

“其实当时我能救师弟的，明明只有我能救他，结果我却让他跟周嬴同归于尽了……”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他转过以气抓住周嬴的动作多么潇洒冷静，只有慎楼自己清楚，他看见董宜修从半空坠落的时候连手都在抖。

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对于吐血昏迷的师尊担心更多，还是这个连记忆都很少的已故师弟，直到看见邹意冲上前去接住，才浑浑噩噩地抱着贺听风离场。

但董宜修亡事有因，所有人都有责任，怎能直接将过错归咎于慎楼。

听着徒弟中颠倒，好似真的将一切过错都往自己上揽，贺听风不禁蹙眉：“是有人责怪你？若是如此，为师才是真凶，若非我错信段清云，恐怕宜修早已得救。

罢了，纠结得再多，人死也不能复生，为师于宜修有愧，于你也有不少歉疚，我们此行前去边境，来路如何不可预知，若是你当真放不，也不用着急，说不定事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