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逃跑的段清云，两人默契地没有再度提起。一是那家伙脚程飞快，此刻说不定已经逃到天涯海角，若是动用全力量追寻，必定要废一番功夫。

董夫人的那纸和离书，如今规规矩矩地揣在董拙的怀里，偶尔夜里被噩梦惊醒，他便会将其翻来阅览。复而又哭又笑，宛若疯癫。

然而，当董拙毫无温度的神瞥过来时，那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到底，他们也不过一时兴起，究竟是否真的与慎楼结仇，还有待考究。

再者，仙君灵力受阻，若是与段清云相遇，很可能会被牵连。虽然慎楼确信自己已然废掉对方的武功，但他不敢用师尊冒险，令其受任何命威胁，于是铲除对方的计划也暂时被搁置来。

但是如今，却再不会有人听得见他的心声了。

董拙摇摇，面上尽是疲惫神，近乎不愿意再与其他人谈。

他背脊弯曲，任由白雪覆盖在肩，，依旧不愿清醒。

他话音未落，便有人开始唏嘘起来，心说仙君本就是的师尊，大可包庇徒弟，隐瞒实。

“董盟主，你可是受了那蒙骗？”

“他也不曾欺辱民众，暴无，不过凭借一个修的由，铲除活生生的人，岂非太过残忍了？”

而慎楼自己则乖乖地钻车厢，同师尊面面相对。

原本慎楼充当了此行的车夫，但贺听风不愿意看徒弟受累，打算自力更生。师徒二人推脱一阵，最终决定，以慎楼力助力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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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拙地叹息一声：“宜修已经付了代价，董某不愿意再看到其他任何人卷这场争斗。都散了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好自己的事便好。如有一天慎楼违背本，大肆杀，董某相信，仙君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

“师尊，你怪我吗？

”

一炷香后，在场人便尽数走空，只剩董拙，孤零零站立原地。他久地看着无上晴翘的屋檐，里的土壤中掩埋着他保护了十多年的幼儿。

考虑到贺听风的，此行前去边境，赶路用的是车。神医并没有规定时间，因此他们也不太急，一路走走停停，算作观赏风景。

狭小仄的车厢，师徒二人相对无言。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仅神便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于是互相示意，纷纷散开来，不再执着于什么讨伐。

直到慎楼率先忍耐不住，将憋了好些日的忐忑。

不过现在，既然连董盟主都护着，他们武力值浅薄，自然不必非得跟人抗，若是真的惹怒仙君，吃苦的还是自己。

“修也好，正也罢，都是为了提升修为，修虽急功近利，弊大于利，但自慎楼取得禁书以来，可曾有将其中容广而告之？”他抹了把脸，似乎也觉得替慎楼辩解的自己实在太不像样，可现如今唯有他，在五洲能算是说得上话的。

也许不会有任何人预料，短短一日之间，曾经五洲风光无限的盟主失去了一切。

“是啊，难不成真的要让十方狱为人间？”

董拙沉默片刻，突然右一屈，直直跪倒在地。大刀就扎在旁，合上他那副严重消瘦的面容，更显得萧条。

＊

董拙自认为为五洲鞠躬尽瘁一生，可到来，连自己的儿都没能成功保护，还让周嬴等鼠辈为非作歹了半世纪。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人得失败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