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忽然特别想叫她的名字，但是他叫不来。奇怪，这个字并不难发声，可嘴怎么就张不开呢？

赵瑀歪看他。

李诫嘴微微嘟起，拼尽全气力，“瑀……”

比蚊哼哼还低。

也亏二人离得近，赵瑀耳朵也灵，纳罕：“鱼怎么了？不好吃吗？”

“好吃。”李诫一了气，几扒完饭。

赵瑀说起石太太的来意，怕他多想，还特意解释：“我并非要手你外的差事，妙真实在可怜，我不忍她无辜丧命，所以才多问几句。”

李诫用茶漱过，在安乐椅上半躺去，时不时摇两。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暗沉，盯着房梁没说话。

赵瑀以为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脸上有挂不住，咬了嘴，低沉默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变得异常安静。暗夜中只听微啸的秋风从窗边掠过，接着是雨打在窗棂上的沙沙声。

雨了，赵瑀起关好窗，再坐时，却被李诫攥住了手。

他突然如此主动，赵瑀顿时脑里空白一片，手脚发木，全然不知该怎么。

直到李诫略显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怕极了。”

赵瑀再一次怔楞了，李诫给她的觉是无所不能的，他永远一副嘻嘻哈哈的笑模样，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似乎天底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他的腰背也总是直的，可此刻他的背上像被压了块石，压得他腰都弯了起来。

赵瑀的心揪成一团，反手握住他，默默地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

李诫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不提刚才自己的异样，转而说起了案，“不要说石太太，就是石县丞也来找我说，哼，如今这世，竟官连着贼，贼通着官！那明因寺和揽玉庵就是两个……窝，怪不得慧心不让妙真还俗，就是怕她说去。”

他咬着牙：“杀人灭，这贼秃们玩得好啊，说不定一个就是我了！”

赵瑀听得云里雾里，迭声问：“到底是谁杀了妙真？又是为什么？这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李诫重地叹了气，“我是真不想让这些腌臜事儿污了你的耳朵……还好你机灵，中途从明因寺跑了来。都说那里求极其灵验，哼，多借几次，怎么也能怀上！”

赵瑀不懂借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又听李诫：“揽玉庵更，哪里是尼姑庙，分明就是个暗门！她们接着讲经传法为名，频繁各家府宅，就是上赶着送女人去了。不但如此，还和明因寺的和尚搞一气，简直脏透了！”

“怪不得此地礼佛风气这么重。”赵瑀恍若大悟，“这是借着上的势，百姓们香火钱拿！”

说着她一阵后怕，石太太请自己去香，只怕没安什么好心，一旦自己被她揪到把柄，难保自己不会成为他们控李诫的棋。

“只怕官老爷也没少拿，”李诫冷笑，“咱们刚来，老尼姑就登门，这是探门来的。”

“你如何断这案？”赵瑀不无担忧，“牵扯到这么多人，又涉及到官场污秽，你要大办吗？”

李诫皱起了眉，叹：“刘铭也提醒我了，这案，要么举轻放，一床锦被遮盖了，置几个贼完事；要么不顾一切彻查到底，将案查他个底儿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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