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响起，是李斯特改编的其中一首。刹那间，琴槌敲击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克拉拉不再关注四周，清瘦的肩背弓一般蓄满力量，传输到手臂、腕，再由手指重重地敲击去。她已全心投到音乐中。不一会儿，钢琴边上就围满了听众，却丝毫没有喧闹声，都在安静地听她弹奏。

从前世到今生，我一直追寻仰望、求而不得的人，从来不是饱受誉的“赫斯特”，也不是任何一位闻名遐迩的音乐家，至始至终都是那个隐居在地、被人畏惧的幽灵。

“是么。”他斜睨我一，“那我问你，两条低音弦，一条旋律弦，是什么乐？”

我，斟酌着说：“凡有鬼，必为审判。之后的文学作品，鬼现的剧，大多都是满足人的私，引诱人地狱，以达到审判人的目的。却不同，里面的鬼由埃……赫斯特本人扮演，目的却是为了审判虚伪执着于表象的观众。”

“至于我如何看待幽灵……”说到这里，我逐渐定，“他就是赫斯特，赫斯特也是他。不旁人如何贬低他、误解他，不他以什么样的份面对我，他都是我的丈夫，我会像最初那样着他。”

这时，克拉拉突然看向我说：“刚才，我听见一个女孩在那边谈阔论，她说赫斯特和幽灵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幽灵的才华完全比不上赫斯特，周围的看客也纷纷认同，你作为赫斯特的妻却始终不置一词，是觉得她说得没错吗？”

肩膀一痛，是埃里克疼了我。转望去，他一向漠然毫无表的脸上，缓缓浮现茫然与震惊。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外界却抵幽灵，追捧赫斯特？这个问题我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就像李斯特，明明琴技已超越当代所有人，钢琴也被他开发到极致，却依旧有人戏谑他是戏团的杂耍师。

“那跟我说说，你是如何看待幽灵的呢？”

临近尾声，克拉拉轻压双腕，用一连串震撼人心的颤音作为收尾。乐声戛然而止，周围的人满脸意犹未尽，恳求克拉拉再来一首。她不置可否，转望向我，温和地问：“想好了吗？”

但他真的是吗？

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现在认全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为难我。

埃里克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开说：“她对音乐一知半解，连乐都认不全，何必为难她。”

克拉拉一摆手：“不必理他，这样的乐多了去了。他跟我丈夫一样，见不得妻比自己风罢了。你回答我的问题。”

一气说这么大段话，咙极了，我忍着咳嗽说了去：“赫斯特其实在中用了很多自己常用的曲式，当时我旁边一个不怎么懂音乐的贵族都听来了，但还是没有乐评人发现幽灵就是他本人，是真的分辨不来，还是不敢承认一个份不明、毫无背景的人，却能取得比他们还的音乐成就？”

我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半晌才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一样，小声：“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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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若木地站在原地，原来他们……早就认识？那我刚刚那么焦虑是在嘛？

我想了想，正要小心翼翼地说话，克拉拉却转过，面对钢琴：“不着急，慢慢想，我给你一首曲的时间。”

克拉拉没有让我陈述复杂的音乐理论，只是问我如何看待幽灵。我能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