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些店面搬迁，消失，或被“肢解”成若分店，那份熟悉不见，又一闻也不再说起，当年胡同里那些嬉闹追逐，他开始说一个名字，方以柔。

又岚小时候不懂，后来才明白他所表达——两个人相不相，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是三码事。他用半生诠释了什么叫‘相容易相守难’。

至今，她仍不知当年两人是为何分手，她也不问，反正不知不觉已熬二十几年，前尘再，她也不想理了。以现在心境回忆过去，更多的是坦然，随意。

可又一闻还在持，他方以柔，骨髓，尽一生。

徒步转过几条街，又岚乘了地铁，回到工作室，左晴在等，她笑。

左晴给她倒杯，“西尔贝……”

又岚猛然想起与修戎之约，笑容僵住，问：“现在几？”

左晴看一手机，“五半，快班儿了。”

又岚心一沉，又问：“修戎，有来找我吗？”

左晴：“没有啊。你们约了吗？他说来找你？”

又岚心沉渊。

第30章 29

修戎从里间来, 只见方以柔兀自整理地面狼藉。

方以柔：“让你见笑了。”

修戎帮忙捡起分摆件，一本最早刊印的已经散架, 纸张抖来，凌一地。他想丢垃圾桶，却被方以柔拦住，“别扔！”抬瞥见修戎柔和目光, 了然他举动寓意，“你不用试探我, 我就是在意。”

她轻手轻脚拿过来，小心翼翼拿胶粘好。

修戎坐，“您有没有想过, 与叔叔破镜重圆。”

方以柔笑, “没有，”她抬起, “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与人相，就会知，不合适的人，无异于两条相线, 相拥, 过后便天南海北, 越走越远。”

修戎没吭声，多年职业生涯养成的习惯，越来越喜聆听。

方以柔岔开话题, “上次约在饭店，没赴约，不好意思。”

修戎：“我也没有一直等。”

那天，他看到又岚从包厢来，就一直跟着她，看她失魂落魄，看她悲伤难过。一直到看她回到The Blue，他在办公室窗前，陪她一起捱过。

方以柔笑，“我一回见你，你就那么大。”

修戎：“我也记得，您是大院儿最漂亮的阿姨，也是力气最大的阿姨。”

拍的恰到好，方以柔开怀大笑，“那你记不记得，跟你外公打麻将，我一赢钱，你就在我跟前儿，亲的叫小姨。”

修戎：“记得，一叫小姨，您就给我钱。”

方以柔：“你攒半年，买了一堆航空母舰，被你外公一顿修理。”

修戎：“外公觉得我应该买一堆手术刀。”

方以柔：“我觉得你应该买洋娃娃，送给大院儿那些小姑娘。”

修戎：“我没一回听话，您就说我，大讨不到媳妇儿。”

方以柔：“我可从没觉得你讨不到媳妇儿，你小时候不言不语的，就讨女孩儿喜，现在事业有成，得又是英朗帅气，不用说也知，后多少追求者。”

修戎回以淡笑，没言语。

方以柔又说：“有中意的姑娘了吗？”

修戎睫翕动，“有。”

方以柔神又柔和，“那就赶带回去给你外公看看，省了他成天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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