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没有穿鞋，幸好剧场铺着厚厚的紫地毯，光脚踩在上面还很舒服。一层第五排中间一大列座位靠左的地方果然空着两个座位，这两个座位原本坐着剧场工作人员, 等到旅行团选人类后他们就会离开，把座位空来。此时是中场休息时间，周围很多座位的主人都不在，也有一些恶留在座位上，但他们或者和边的恶攀谈着，或者低着自己的事，并没有过分留意这两个人类的到来。

在众多恶之中，没有角、没有骨翼也没有尾的人类很容易直接通过外表被认来，坐在第五排最中央的迟筵和叶迎之实在是非常明显，但这一次恶们心中却不免生了几分疑惑——因为其中一个人类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更确切地说，两个人类的表现都和他们以前看见的人类不一样。

这时候演即将开始，恶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坐在前四排的上位恶们几乎全都得到消息——第五排的座位上坐着两名人类，这两名人类将采取盲拍的方式售。

劳斯今天准备演奏七组曲目，所以中间设有两次中场休息，他们可以提前在一张单上写好自己想吃的位和愿意的价格，在第二次中场休息时将自己的单给剧场的工作人员。最终价最的人将获得他想要的位，而没有恶买的分则会在演结束后面对参加演的全恶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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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灵魂的价格是最的。就其他分而言不同的恶吃的分也不同，有的恶偏好脏，有的恶偏好瘦实的，有的恶则偏好的。如果现一个特别诱人的人类，恶们还会愿意价来对这个人类整人行竞拍。

“……你为什么要脱我的鞋？”迟筵小声问。

场的灯光暗了去，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坐在前排的上位恶纷纷向第五排的观众打量着，试图找到他们中的人类，再寻思一哪分会比较好吃，要多少钱和其他恶竞争。

叶迎之却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是低声回：“等走的时候我抱你离开。”

迟筵坐后叶迎之从背包中拿一块白手帕，轻轻抬起迟筵的脚给他净，嘱咐：“别再脏了。”

剧场灯光很暗，但恶们的五都十分灵，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自如视。借着舞台上的灯光，他们可以隐约看到左面那名人类虽然看似认真专注地看着舞台的方向，实际上他的手已经隐了右侧人类上的黑斗篷之中，右侧人类脸上的隐忍和无措显而易见，他向左侧偏着，微微垂着，黑明亮

当然是希望能有人替他挡掉这一劫，能让他多活一些时候, 但任由叶迎之换取纸条又让他生一“让别人替他去死”的负疚, 令他觉得不安。两相织之的矛盾心令他不反应, 只自欺欺人地看着两人离开，着手中的空白字条，心中滋味难明。

坐在左面的人类穿着黑的斗篷，一直面平静地看着舞台的方向，仿佛真的是来欣赏一场演，嘴角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右面的人类同样裹着一件同款黑斗篷，脸上盈着难以掩饰的畏惧——畏惧，却无逃脱，只能被迫承受，这样恐惧的神是恶们在人类脸上常见的，只是这名人类显然不是畏惧于自己接来的被分的命运，而是畏惧着他左面的那名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