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细看可以发现，其实是那条带状区域之上无数明亮的星沿着同一个方向在向前移动，因为星太多而形成了一条光带，甚至给人以这是一条光的河的错觉。

而这些“星”也没有真的在闪烁，只是看起来像闪烁的星星而已。它们一旦熄灭，就永远不会再亮起。但旧的星熄灭的同时，也总有新的星在光带中亮起。

每时每刻都有旧的星熄灭，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星亮起。从他的角度看去，犹如一曲无比恢弘雄伟的光的响曲。

迟筵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景象，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直到叶迎之的声音在他的边响起：“这就是世界河。那些亮着的就是存在的世界，世界消亡后就会黯去。”

每一颗“星”都是一个世界。

每时每刻都有旧的世界毁灭，每时每刻都有新的世界诞生。

他们在这里云淡风轻，其实见证着无数世界的诞生和毁灭。

迟筵彻底僵住了。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无比烈的悲伤和无望突然袭上他的心。

坐在祂的旁，站在祂的角度，他第一次看到了祂中的一切。

不尽生灵，亿万世界，在他中不过如蜉蝣，朝生夕灭。

万事万皆如过云烟，只有他是永恒的存在。

在这一刻，迟筵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心俱疲。

他曾经一直定地认为，人是所有存在中最为韧执着的生灵，海可平，山可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没有什么不到的。而他恰恰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只要他一直陪在他边，只要他一直等去，总有一天他会等到，总有一天他会回过。只要有一线希望，无论十年百年、千年万年，还是百万年千万年，他都愿意。在这里陪着他，等着他，守着他。甘之如饴。

可是他错了。

从一开始，他上的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回应，不会的存在。

一个永恒的存在。

“你不喜么？”他听见叶迎之问他，以一贯的平淡语气。

“喜。”迟筵轻声应，缓缓低，垂。

虽然嘴里说着喜，叶迎之也能受到面前的人类更加低落了——他黑的睛看上去很难过。他愈发地不知所措，不知该些什么说些什么，他怕像这次一样，最终巧成拙。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闪烁的世界河之旁，他听见迟筵小声说：“我喜你。”

“什么？”他问。

“叶迎之……我你。”

“……是什么？”

“就是我想永远陪着你。”就是我想得到你。

人类笑了一，垂去，没有再说话。

永恒的邪看见迟筵中有很亮的，比亮着的世界还要明亮的东西一闪而过，转瞬就黯了去。

他目睹过无数世界的消亡，却从不曾为它们抱憾悲哀，也不会心生怜悯。可是他看着迟筵黯去的睛，却不由自主地想让它们重新亮起来——像从前那样明亮的、专注地、充满期盼地看着他。

可是在那之后迟筵看起来一直都不快乐。他的睛里总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雾，让叶迎之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搞不懂人类的绪。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搞懂人类的绪。

他只能说：“你当然可以永远陪着我。就像现在一样。”

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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