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只不过是他一直视而不见而已。记忆中那个少年面平静地喝各药，在他幼稚地问苦不苦的时候偏着温柔地笑着，“只要能陪着阿筵，再苦也不怕”。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安变成了“哥哥会永远陪着你”。他以前分明是最怕陪不了自己的人，可如今却变成了最笃定能一直陪着自己的人。他什么都知。

叶迎之发现了他的不对，低亲了亲他左边脸颊：“阿筵，怎么了？”

迟筵垂，避开他的目光：“我刚得到消息，大宋没了，娟娟还不知。”

许瑞当时说得没错。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而死。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叶迎之害死的，但这样颠倒人间末世的形成却和他脱不开系。迎之哥哥想留在这世界上，这没错，但他不是一般的鬼，他的影响太大了。

“迎之，”他小声的，再次叫着他的名字，耍赖似的提着要求，“我明天想去看看娟娟，你在家等我好不好？我还想吃你的红烧排骨，多留汤，拌米饭吃。最好再加一个素菜加一个汤。还想吃羊馅饼。”

面前的男人携裹着厚的有如实质的黑鬼气，面苍白，带着沉沉的死气，源源不断的鬼气从他上溢散开来，汇聚到天空之中，补充、构建着延绵不绝的鬼气屏障。透过层层鬼气，男人的面容俊依旧，只是可以很明显地分辨，那绝不会是一个活人。

室里脱掉全透的衣服，将人推到莲蓬打开让他冲着，觉得差不多后又拿巾给他，再耐心地给他换上的衣服。

他终于明白了外公当时所说的话，“你那位朋友，周围都是沉重的鬼气和气”。他如今看得可能还要比外公看得更清晰一些。

“就你要求多，天天想着吃。”叶迎之笑笑，把他拉到餐桌前坐好，端了两碗气腾腾的鱼汤来，“都给你。”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别人说什么，即使站在世界的对立面，他也会定地相信着支持着叶迎之，可偏偏暴他的就是他自己。看透一切的法，就记载在叶迎之自己所写，送给他的笔记里。

迟筵只觉得心沉沉地凉了去。

很多年前，大一刚学的时候迟筵上过一门课。这门课讲很多不同派的哲学观和价值取向, 讲安兰德, 讲诺齐克，也讲罗尔斯和康德, 在课上他们探讨公平和正义。他还记得一节课上探讨了一个问题：一个极端假设，假如世界上有一个人被称作甲, 如果杀掉甲，全世界的人都能活的更好, 那么甲该死吗？如果甲是一个对这个世界毫无用的

他当然没骗过自己。在自己因许瑞的话疑问的时候，他也只会笑着反问“阿筵觉得哥哥已经死了？”，说“许家人都已经被鬼气障住了，他们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他巧妙的，让自己永远发现不了他想要掩盖的真相。

叶迎之闭了闭，把他拥怀里，柔声安着：“没事的，阿筵，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126章 开刃

迟筵伸手抱了叶迎之的腰，把靠过去，小声唤他：“叶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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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筵仰起，主动吻上叶迎之冰凉的，睛向上看着他，底雾蒙蒙的一片。

整个过程中迟筵始终都木呆呆的，完全任叶迎之搓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