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忍着，受着，偶尔幻想着自己哪天时来运转发达了，再把他们揍回去。

纪明云恨他恨得牙的，可是这么多年来，生活早磨平了他的锐气和骨，一看见黑三那伙人围上来，纪明云就知要遭，连忙低，一副卑躬屈漆谄媚的样，讨好地，打着商量般：“三哥，小弟现在是真的无分文，老娘还在家里等着救命呢。您看看，行个好，这次就放小弟一？”

挨打他现在其实不怕，怕的是把衣服打坏了，或是被他们发现娘的钗抢了去。

“没钱？不怕啊，好说好说。”黑三直勾勾地打量着纪明云，笑不笑，一双污浑浑的睛里透着一不怀好意，“三哥我今天才知原来厢堂里还收男的，你小细的，又读过书，虽然年纪大了些，大概也能卖不少银吧？”

纪明云心知这人一肚坏儿，就装没听见，嘿嘿谄笑着：“三哥说笑了，老娘还在家里等着，就先走了。”说罢脚底抹油就要溜，却被黑三一个手一把拉住。

纪明云心火气，又惦记着护着怀里的钗千万不能让这帮人抢走，知今天不能善了，悲怆愤恨之一个使力和他们推搡起来。

一群人顿时扭打起来。

那群混混个个地狠，没准儿刚完烟，手都没有准。不知是谁，顺手捡了一块砖，就朝纪明云后脑勺砸去——

倒去那一瞬间，纪明云想的是，娘还等着吃饭呢，钗可不能让他们抢去，我可不能死。

殷红的血丝丝缕缕地洇来，在青石板路上，凝成暗红。

仿佛他短暂的，不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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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依稀有鸟儿的啁啾声传来。

纪明云望着窗外的景，一时还回不过神。

方才还是寒冬腊月，怎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鸟语香。

更别提那熟悉又陌生的雕木窗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端庄而貌的年轻妇人走了来，径直坐到纪明云床边，握住他的手：“阿云怎么了？不舒服？不舒服今天就和你爹说不要去学堂了。”

她依然梳着略显老式的发型，丰的耳上各坠了一个金珠，颈上一条珠玉攒成的项链，左腕上是一条致异常款式新颖的红珊瑚手链。上的衣裙都是崭新的绸缎的，依纪明云的光看已经过时了，但想来应该是时时兴的样。

他一瞬间觉得恍如隔世，泪唰得就来了。

妇人连忙心疼地抱住他，哄他：“阿云不要哭，有娘在，不用怕你爹。阿云想要什么就和娘说，不要哭。”

纪明云哭得更厉害了。他看着自己白白细细的手臂，扑母亲怀里，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就是他的母亲，毫无条件地溺他，惯着他，把他养成了一个一无是的纨绔，却让他无法怨她。

他不知这是不是一场梦，让他回到了自己儿时，一切都好的时候。

☆、104|5.

外面传来冯叔唤他上学的声音。

纪明云现在一个两个大，再见到年轻时的母亲的惊喜过后，只剩满满的惊惶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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