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仲夷神微松。

屠仲夷看着妹妹，语气淡淡地说：

耳边传来“咚”的一声，郑兰漪举到边的酒杯慢慢放，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平直。

屠仲夷的声音带着一丝讽刺，继续说：“滕家功震主，父皇忌惮，当场拒绝了滕家的求亲。去岁，那滕家郎君与旁支小定了亲。不过无妨，只是定亲而已——哪怕他成了婚，我也有办法让妹妹成为滕家小的正妻。”

“妹妹敬你一杯。”她继续说，“咱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今后妹妹回到北凉，还得仰仗皇兄。”

郑兰漪的袖的手攥到发白，面上微微一笑，轻声：“皇兄，妹妹给您倒酒。”

“正是那滕小将军的战绩之一。”屠仲夷淡淡说，“可惜，除了在那场战争中表现彩，之后的几场战役都平平无奇。你被选为和亲公主后，他更是日夜连楚馆买醉，一蹶不振。”

“若是当初妹妹在战场上亲看见，也该为你的滕哥哥喝彩。”屠仲夷继续说，“破虏将军也是一代英雄人，即便受尽酷刑依旧傲骨不屈，宁死不降。是叫什么名字来着……哦，谢知还。他的心血还是你滕哥哥亲手接的。”

“擒杀破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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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兰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她明白这句话的重不在于“妹妹”，而在于屠仲夷自己——北凉的三皇。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郑兰漪知，北凉人认为人是极好的补品，尤其是贵族的心血，比玉琼浆都要好喝。

凭什么她的夫君与这个人，不相上的地位，相同的矜贵傲，走向的是截然相反的命运呢？

她素手一倾，这杯酒便被她尽数洒在了那昏伏在桌面上的男的脸上。

可是，凭什么呢？

少女角弯弯，烛火明眸善睐，隐约有几分勾魂摄魄。

“当然，我也会给予妹妹应有的尊荣。”屠仲夷心中算计着，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看着妹妹的笑脸，屠仲夷心中的疑窦渐消。

“你不是一直喜滕家那小么。当初与大魏一战，擒杀破虏将军，他当居首功，却什么也没要，独独向父皇求娶你。”

屠仲夷似乎对滕家那小的所作所为充满了鄙夷，语气极尽贬低，但脸上却依旧挂着得的微笑。

郑兰漪不动声地问。那么一大段话，她独独想知这个信息。

颗“泪痣”消失不见了，原来那只是无意间染上的一墨渍。

“啧啧，年轻一辈的翘楚，蛰伏多年终于崭角。”郑兰漪心中暗想，“不意外，北凉的未来系于此人一。”

“若你担心回到北凉，父皇会将你再嫁……放心，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你的婚事，我自然会照看几分。”他继续说，“北凉的英雄才俊，任你挑选。”

她举起酒杯，袖落，一截柔荑似雪，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即便是贵族，也改不了这样的陋习。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屠仲夷闭着，被冰冷的酒

“母妃给了她一副好相貌。”屠仲夷心中暗想，“这样的容貌就该去换取最大的价值。母妃将她带到这个世间，不就是为了襄助我吗？”

屠仲夷对这些仿佛未开化的野兽般的行为到不齿，但他知，要改变这些，牺牲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