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你应该会殉国吧。”

宋的轻笑声从后传来：“你这样自诩清、为国为民的王女，不惜远赴千里来到战场之上，应当不会只是玩玩而已吧？”

“南照注定要覆灭，那么，你会殉国的吧？”

芊芊回眸，迎上对方安安静静的目光，里面没有仇恨没有嫉妒没有怨毒，只是一片空白，如同这无边无际的雪地。

“后人说起来，会说南照的王女啊，真是个贞烈的、崇的女呢。帝王的发妻，在上的宸贵妃啊，三千在一，却也不屑一顾，在桂城之战中，毅然自尽，追随母国而去……”

她拍了几手掌，叹：“真是至忠至、可歌可敬，你的名字会被世人铭记，那些才会咏叹你、歌颂你，要天的忠臣，后代的公主全都向你学习。”

“甚至会用你的事迹，来批判那些不肯就死、苟延残的皇族，或者臣。哈哈，也许这就是王女所认为的，活着的意义呢？”

“你真的很他。”芊芊驻足回望，安静地说了一句。

宋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着她，突然红了眶：“是。我从前恨不得你能去死，你死了他边就我一个了，也许就能看到我了。可是，不是这样。”

“我的心意他弃如敝履，他毒杀太皇太后，却从未考虑到我，让我失去了中唯一的依靠。他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薄，冷酷，决绝，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怎么这样贱，即便这样还是他。但至少我不会沦为北凉餐桌上的那一人炙，不是么？”

“他只是不我，他没有亏欠我。”

“不我是怎么想，他照样能跟北凉的公主联姻，因为对他来说，跟什么人都不重要了。从始至终，他的人生与我无关，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我不过是一个过客，也只能是一个过客。”

“今日，我不想你死，你死了……”宋一字一句，“他也活不成了。”

可是，又何曾有低优劣之分？

“若你怀恨在心，你一剑杀了我，反正我能活这么久，也是活够了，”宋说。

芊芊说：“你喜悠然吗。”

“谁喜那个、你肚里爬来的孽！我怎么会喜！”

“宋女使，虽然我知这样说很自私。但是，烦请你，今后，替我照顾好悠然。”

她弯腰，乌发从前落，在风中飘扬着，如锦，韧如丝。

她将那把伞递到宋的手中，“回去吧，跪久了对不好，为女，要多多保重。”

054

054

离人苑

屋燃着倒香, 一圈一圈灰白的烟雾自而上地缠绕着整座香炉，绵延不尽，丝缕散。

“你攻打南照, 究竟是为了什么？”芊芊低, 问那安静躺在榻上的人。

是野心吗？

如果当真是为野心，为何任那刀尖没时, 还要忍痛将我抱呢。

谢不归闭着，上血渍半，上赤, 乌发披散满。

匕首被了来，腹的伤也已经被人理过，一圈一圈用净的纱布包扎好。郁的药味儿掩盖了他上的薄荷香。

他似乎正在梦。

陷冗的梦魇醒不来, 羽睫颤抖, 一层薄薄的红, 自耳际蔓延到脖颈。

“你、你要去哪。”她听到男人模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芊芊一怔, 倏地轻声：

“去江南。”

什么？

芊芊把手盖在他的睛上, 笑着问：

“夫君, 天来的时候, 我们一起，去江南好吗。”

她的里带着笑意，“咱们乘一叶扁舟顺而, 看垂柳依依, 桃灼灼，待游至渔村，便去尝一尝我最吃的鱼羹, 也尝一尝你最喜的甜杏酿。”

“等了夏，我们可以亲手摘菱角, 取那荷制成荷灯，趁夜放湖中，看星河倒注，浴浴熊熊，如神灵夜游，倾数斛萤火于天地之间。”

她说罢，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唯有滴漏声声。

她垂了垂，低声说，“烧了你送的玉腰，是我不好。”

“抛你和悠然，是我不好。”

“若有来生，我们生在寻常巷陌，一对平凡夫妻。男耕女织，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好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

“祝芊芊……”

芊芊听到他睡梦中呢喃的呓语，他最后对她的那份，是还是恨？在这个安静的雪夜，这些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