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这便是他在消散前留给友人的最后一句话。

守墓人在这一刻似乎又苍老了很多，直到一缕光照在他上。他打起神，意识到另一位友人已经来了。

与脑虫家主不同, 他认识的教皇是一个太过认真的人。守墓人早就好了被责骂的准备。

但并没有。

金发青年随着光走了来，不再是那副稚的孩童模样。守墓人已经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再见过对方现在的样。自从登上了教皇之位, 获得了神明的祝福。他便成了神明的化, 永久维持在了孩童模样。

已逝的上任神明认为孩童是最纯洁的存在, 因此，历代教皇都以此样貌与之沟通。他们分别多, 见面少。既是阵营，也是立场。

两人谁都没有开, 久久的沉默后，守墓人率先声：“好久不见。我以为你会对我更严格些。”

“在遇到你之前我也这么认为，但在看到你之后，我觉就觉得无所谓了。我的确是个严格的人，但仅仅会对朋友这样。”

想好的话又被吞了回去，守墓人一时居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金发青年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不相信是你杀了他。你知的，那家伙最喜的人就是你，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支持你成为议会。我最信任的人也是你，所以我从没怀疑过你的任何一句话，即便我知这份信任的危险。”

“但你还是辜负了我们。”

他的声音不大，甚至没什么绪。却胜过世界上最锋利的刀，让人血横飞尸骨无存。看着沉默不语的守墓人，教皇路了一个嘲讽的笑。

“而最讥讽的是，踩着我们的尸骨去实现理想的你现在正在动摇。我真恨你，瑞。”

“…抱歉，我知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们。”

守墓人抬起来，复杂地看着金发的友人。

他的血脉在这方面的反应极其烈。最开始是幻觉，已死的挚友日日夜夜梦，缠绕在他每个惊醒的夜晚中。而后是衰弱，血脉带来什么就会带走什么。当定的决心溃散，力量便会化为动在血中的毒药，夺走相应的寿命。

他知接来是什么。遍全的刺痛，逐渐削弱的力量，如果他再不定自己的决心，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剑杀死。

可迷雾既起，想要驱散又何等困难？如果人人都能控制好自己，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了，既然了事，就承担起这份代价。”

教皇不再看他，目光投向远。他的影逐渐消散，唯有声音仍旧清晰。

“我没什么想说的，如果有辈，我希望我们不要再成为朋友了。起码那样我还能发自心地叫你一声叛徒，而不是为此痛苦。”

黑暗如墨，亮起一光。女孩纤细的影向他走来，成为黑暗里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