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书房被台灯割裂成明暗两界，保险箱的金属光泽在影里泛着冷光。陈越回来后便翻厚厚一摞文件摊在胡桃木桌上。

“这是我的护照、学位证、毕业证书、保险单，房产证明……”他解锁手机银行app，“所有资产赠与文件午已经找律师拟好，您跟我去公证签字后随时生效。”

李旻的指尖掠过文件堆，停在泛黄的星城附中毕业证明上。照片里的少年的服帖地勾勒初遇时的弧度，“你知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陈越单膝抵在地毯的缠枝纹上，“可未来是维纳过程，我证明不了它的收敛。”

他的掌心住保险箱，机械锁盘折着碎钻般的冷光，“随机过程里有停时策略——当轨达某个临界，即刻终止博弈。”

陈越的指尖在地上，“就像赌徒设定止损线，我把停时规则给您。哪天我变成酒桌上那群人，您带着这些东西消失，连悔过的机会都别给。”

月光在保险箱的金属棱角上折冷冽的碎芒，李旻的指尖碰到毕业证书的边缘。照片中的人仿佛随时会挣脱相纸的束缚，在她加班时递来玫瑰——笔杆缠着作业本撕的纸页，上面歪歪扭扭抄着他自己写的诗句。

她忽然生一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时间能如同照片，凝结在暗房的红灯该多好。

显影里浮动的银盐颗粒，永远定格在他仰喝她保温杯里枸杞茶的瞬间，颈间凸起尚未被西装领带束缚，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总是不好好系，在四月柳絮纷飞时漏几粒光。

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陈越；可惜，现在已经不是了。

“停时规则。”李旻轻叩保险箱外壳，“如果时间真能暂停，知我最希望你停在哪一刻吗？”

她取颈间的银链，抚上他后颈未愈的咬痕，“记不记得，中时有一次，我让你扮小狗。”

陈越额抵住她膝盖，“现在也作数。您随时可以收项圈，或者……直接剪断锁链。”

“那就把链拴些。”李旻的指尖埋他发间，“乖狗狗可没资格谈停时。”

银链在月光划星尾迹般的冷光，李旻攥着领带的手背浮起淡青血。陈越的结在丝绸束缚动，膝盖撞击地毯发沉闷回响。

“跪直。”她鞋尖抵住他骨沿，麂绒面蹭过渗汗的肤，“狗怎么呼的？”

陈越的肩胛骨在衬衫起伏如蝶翼，间溢短促的息。唾顺着银链滴落在李旻脚背，与香草尾调的香混合成咸涩的。他的牙齿咬住她踝骨上方的丝袜接，尼龙纤维在齿间发细碎的崩裂声。

李旻突然拽着领带将他拖向落地窗。月光像态汞陈越的衬衫，纽扣崩落时在柚木地板上弹成不规则的音符。

她跨坐在他腰腹，银链垂落在他膛，冰凉的金属随着呼起伏烙浅红纹路。

“乖狗狗该怎么叫。”

风穿透窗，将他压抑的呜咽得断断续续。李旻的裙摆隔着扫过他胀的，前列在布料开痕迹，像宣纸上层层渲染的墨。

她忽然向后仰倒，银链在掌心缠了叁圈，“爬过来。”

陈越的膝盖在地毯上磨红痕，脊椎弯成一张拉满的弓。当他终于将脸埋她间，鼻尖蹭过卷曲的发时，李旻的脚掌隔着布料踩住了他发的望。施加的压力让他浑肌绷如拉到极限的橡，却仍记得用尖拨开的。

“慢。”她揪住他发往后扯，看着他被唾浸的。

陈越的睫扫过她大侧，尖沿着褶皱勾勒。李旻的息逐渐染上颤音，脚背刮过他铃渗的透明。落地窗映两人迭的剪影，他贲张的背肌在月光起伏如沙丘。

来临时李旻的银链勒掌心，她痉挛的小踢翻了矮桌上的杯盏，琥珀在地毯上漫成望退后的滩涂。陈越仍保持着跪姿，面红地等待一个指令，大的在间颤动如离的鱼。

当李旻终于在地毯上，他将她汗的后背贴在自己前；无意识啃咬过度的拇指指甲蹭过她锁骨，指尖还残留着银链压的菱形纹路。

陈越忽然觉得整日的焦虑如烟消散——原来真正令人恐惧的从不是被裁决的可能，而是裁决权旁落的不安。

当他将终止符到李旻手中，反而捕获了永恒的此刻。

这么看来，自己与一旁窗台上的陶瓷小狗确实很像——

永远仰着，等一双手拂去底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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