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己慢慢平息来，陈越抬手整了整领带，对李旻说：“老师，我也准备了礼给您，但一直想不到什么由，不如今天一并送了吧。”

他招手唤来服务生。低声代几句后，后者心领神会的微笑，引着他走向餐厅中央那架叁角钢琴。李旻看着他的背影与钢琴镀铬支架重迭，突然想起当年实验室窗外总有个穿校服的少年，在紫藤架用哨着支曲。

餐厅昏黄的灯突然暗了来，一束光落在中央的叁角钢琴上。黑漆琴盖像面镜，倒映着陈越解开袖扣时簌簌颤抖的指尖。他在琴凳坐，颈侧动脉突突动的频率和心声重迭。

当第一个和弦撞碎寂静时，李旻握着红酒杯的手指骤然收。

——是那首《女恩主》，但词已与当初不同。

青年低哑的声线裹着琴键的清冽：

“女恩主，我的女恩主

候鸟衔来二月的霜作信”

李旻的视网上浮十年前那个盛夏的傍晚。少年抱着木吉他坐在餐厅的沙发上，里只容得她一个人。

“女恩主，我的女恩主，

我们终将在音符里重逢如初。”

音区突然降半调，像一片飘摇的雪落沸腾的岩浆。陈越左手压着震颤的和弦，右手指腹勾过泛着冷光的琴键，仿佛在抚摸人的肌肤。

最后一段副歌响起时，有客人开始低声啜泣：

“最后这首献给你的歌

别重蹈覆辙”

琴凳地面的锐响中，陈越走回座位。他解开西装纽扣时带起细雪般的气息，“当年没唱好的分，补上了。”

餐厅突然响起掌声。有个穿燕尾服的老绅士举着香槟过来，说自己在央音任教叁十载，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即兴创作。陈越笑着应酬，右手却在桌布十指相扣攥住了李旻的左手。

吃完饭回到酒店，房门在后轻轻合上，走廊的光灯被隔绝在外。李旻的手还环在陈越颈后，呼间是对衣服衣领沾染的冷香。行李箱轱辘在地毯上碾细微的响动，最终歪倒在玄关。

“老师…”陈越的结在她掌心微颤，话未说完就被封住了。

李旻吻得急切，手指他蓬松的黑发。陈越的后腰撞上玄关柜，晶吊灯的遥控应声掉落，在羊地毯上砸沉闷的声响。他没去，手掌托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等等，”陈越偏躲开她咬住耳垂的尖齿，声音混着压抑的息，“还没洗…”

李旻的手指已经解开他两颗衬衫纽扣，指尖过突起的锁骨：“那就一起洗。”

衣在浴室门逶迤成褶皱的星河，磨砂玻璃蒸腾的雾气中，陈越的白衬衫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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