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楚沦陷的夜，是这群人换忠诚的仪式。

并非堕落的放纵，只是稳固多方关系的权力游戏。

肮脏秘密共享，牢固联盟即成。

他们心照不宣地构筑了一张冷酷的网，而其中的无辜牺牲品，是曾经也是被柔亲吻过的雀。

但在这夜晚，无人俯怜悯，无人为之愧疚。

因为，甘楚是宴会的主人纪成霖用完的一次纸巾、吃完丢弃的果、喝剩的半杯红酒。

与会者没有必要动用过多绪和力，只需朝着一个指定的碗割破指，歃血为盟。

甘楚不知是不是所有人都过她的，只知在昏沉又醒之际，有医护人员为她注冰凉针剂。

是为镇静止痛，抑或预防病毒暴？

再次恢复意识，甘楚已被清理净，妥帖地安置在明净奢雅的私人病房中了。

床柜上，静静躺着一枚筹码。

昨夜，或更久之前，堵住她嘴的那枚。

甘楚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

和日光照映室，是平常的、令人恩尚在人世的景。

她的确恩自己没死在那场私密宴会中，却也偶尔闪过一丝念：

为什么自己没死在那场宴会中？

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屈辱？

为什么…纪成霖会默许？

她…被抛弃了吗？

甘楚并不知，在靡靡之夜的最后，纪成霖有没有参与来。

很多次，模糊游移的视线中，她隐约看到纪成霖那大、曾令她心动的影，或远或近，或举杯，或闲谈。

仿佛躺在赌桌上的，并非他亲自挑选、饲养一年有余的小人，而只是一块被他随手扔来的磨刀石。

“甘小，您所居住的寓所，已过至您名。”

纪成霖的总助韩择不知何时来到床边，语气礼貌而疏离，公事公办地宣读着这一场荒唐的弥补。

这算什么？

捂嘴费？

“他呢？”

甘楚不想唤那人的名字。

“纪总今日行程已满。”

他边的人总是滴不漏，只说被允许的话。

“好，谢谢。”

甘楚转过，让落的泪悄悄渗枕，视线却死死盯着那枚温的油黄玉石筹码。

韩择居临，绝对能看到她这般狼狈的无声哭泣。

但他视若无睹，完成上级吩咐的任务后，便彬彬有礼地后退，轻声掩上门离开。

充当促成价值数百亿，且能持续撬动过千亿期收益的盟约剂，甘楚的报酬，是一间京城东三环的二百平公寓，外加一枚可从璟苑兑换五百万现金的筹码。

值得吗？

许多人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攀求这样的财富。

在甘楚那闹喧嚣，却因经济停滞而难以发展起来的家乡小镇，拥有这样一笔资金，足以让她过上悠闲阔绰的生活。

过往的岁月里，虽说家人也没短她吃穿，但不上不的生活，显然不上她这副惊艳的容貌。

凭着一腔无前的自信，甘楚主动踏权贵的猎场。

可她自以为能游刃有余的游戏，其实早已被人框定了规则。

没有多余的台词，不允许加戏。

就班，循规蹈矩，到散场。

曾经的自以为是，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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