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上他这个混账的。

他：“鱼扶危，京兆尹的人快来了，你到底送不送？你不送，我找其他鬼商送。”

“她必须去枉死城！”

鱼扶危完全呆滞，他不知崔珣说的凶手是谁，但直觉告诉他，那定然是一个权势滔天，且与李楹关系密切的人，而在大周，还有谁，能和李楹关系密切？能比卢裕民和裴观岳还要权势滔天？

“你……你……”鱼扶危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放开揪住崔珣衣襟的手，心中成一团，他怔了，忽：“还来得及！我送你们安，大不了，你们去西域，这天地之大，你们总有地方去的。”

他轻轻握李楹冰凉的手，泪滴到她的手背上，昏迷中的李楹似乎觉到什么，睫微微颤抖了，崔珣低低：“如果明月珠留在这里，她会伤心，会两难……但伤心和两难后，她一定会不顾命帮我，我不知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想，鱼先生，求你带她走吧，只有她去了枉死城，她才没办法回来找我……”

崔珣只是摇：“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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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忽提音量，吼了声。

一阵寂静之后，鱼扶危暴如雷，他再也不顾官民之别，揪着崔珣衣襟就骂：“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要送公主去枉死城？你知不知她去了枉死城就不来了！”

崔珣仍执拗：“我不安。”

崔珣平静：“我从不在乎这官职，但我还有一件事未了，我不能安。”

鱼扶危气到恨不得一拳打到崔珣脸上，但看他这浑血淋淋的样，自己一拳去，只怕崔珣命要去掉半条，到时候李楹醒了，一定会怪他，鱼扶危只能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怒火，他：“你听着，有我在一天，我就不可能让你把公主送到枉死城！”

崔珣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我从法门寺行抢来佛舍利，如今来抓我的官吏，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很快就会狱，我保护不了明月珠了，所以，你带着明月珠，和佛舍利，快走！”

崔珣闻言，只是嘴角弯起，自嘲地轻笑了声：“我知，天威军的案到现在，已经是最圆满的结局，首恶被诛，将士被昭雪，家眷被妥善安置，我再追着不放，实在不合时宜，令人生厌，但是我一闭上，就是曹五他们倒在血泊中的样，我过不了这个坎……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会斗到底。”

他喃喃：“既然你明知斗不过，为何还要和那人斗呢？”

“凶手？”鱼扶危茫然了：“凶手不是卢裕民他们吗？他们不是都伏诛了吗？还有什么凶手？”

“我说，求先生，送明月珠去枉死城。”

鱼扶危愣住：“你不安，不去西域，难你就准备在这里等死吗？”

鱼扶危神一凛，他望着崔珣，望着这个满恶名的察事厅少卿，他心中，第一次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了敬重之，他默了默，没有再劝他，而是：“可是，你没资格替公主决定，你凭什么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将她送去枉死城？”

“什么事？”鱼扶危都气笑了：“你倒说说，是什么事？”

鱼扶危心惊胆战，不敢究。

“十年不来，二十年总能来，等杀她的人死了，她总会来的。”

虽阻且，然心如磐石，九死不悔。

“明月珠她等不了了。”崔珣望着楠矮榻上昏迷不醒的李楹，他喃喃：“这是最快的法。”

他抿了抿，眷恋地握住榻上李楹的手，就像初见时那般，和她十指：“我盗取佛舍利，必将狱，但若我能侥幸不死，我也定要让那凶手以命偿命，而那凶手……不是我能斗得过的……也不是明月珠能斗得过的……”

鱼扶危差要起来：“你为什么不愿离开安，难你还舍不得你的官职吗？”

鱼扶危瞠目结：“你说什么？佛舍利是你从法门寺抢来的？你是不想活了么？你敢抢佛舍利？”

“天威军覆灭的真相！”崔珣一字一句：“我若不将凶手绳之以法，我不会安！”

混账，的就是混账事。

崔珣摇：“我不会安，也不会去西域。”

崔珣只是握着李楹的手，他望着她，惨笑了声，说：“谁让我崔珣，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呢？”

鱼扶危怒：“我什么十年二十年，枉死城那地方，我一天都舍不得让她呆！亏你声声说公主，你就是这样的？公主真是瞎了，居然能看上你这个混！”

鱼扶危怔住。

鱼扶危咬牙，崔珣接来要走的路，是必死之路，李楹留来，也会陪他一起去送死，两相权衡，倒不如送李楹去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