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恩听罢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桔随手掰成几。

裴怀恩不动声地说：“小殿让我吃什么？这屋里除了桔，还有什么是我能吃的？”

李熙哑然抬，左边脸颊被满满一糙米饭得鼓起来，看着糯糯的，似乎很好。

李熙说：“……这屋里还有什么不能吃？只要厂公自己愿意，什么都能吃。”

裴怀恩啧了声，意识就去转手上的玉扳指，却摸了个空。

什么都能吃。

尽知李熙那边多半是无心之言，可这五个字听在耳里，却被裴怀恩听了些隐晦又暧昧的味。

什么都能吃，什么都能吃。

裴怀恩想到这，又抬看向李熙细白的脖。

很多时候，奇怪的念一旦发芽，便会迅速生起来，就像在齿间咬破的桔，瞬间淌令人无法忽视的甜腻。

真可惜，难得这么迫切地想“吃”掉一样东西。裴怀恩面上晦暗，在心里说：可惜了，真可惜这个小团姓李。

因为不怎么说，姓了李，好歹就也是个皇么。

而皇是什么？

皇就是可以被设计杀死，却不能被侮辱。

想来皇家脸面大过天，与那些被当礼送给他的少年们不同，莫说李熙目前无心争斗，只求报仇和自保，退一万步讲，即便李熙有心想争，恐怕也不大容易如寻常婢那般，甘心被他这样一个恶名昭彰的阉人，摁在手里随意的搓扁圆，否则——的老皇帝可还没死呢，一旦消息去，他恐怕就真得死无葬之地了。

第048章 消息

神骗不了人, 尤其是裴怀恩现在这样赤恣肆的神。

因着裴怀恩的反应，李熙在低夹菜时，心想：太好了, 原来玄鹄所言是真的。

毕竟他方才随说的那些“无心之言”, 实是见仁见智。

正琢磨着, 裴怀恩已把剥好的桔吃完了, 并朝他不不慢地伸手。

李熙见了, 当即便搁筷, 又麻利捡一只新桔来。

李熙说：“厂公吃桔。”

裴怀恩垂看李熙剥桔那手, 从白脂似的指尖扫到手腕，笑声说：“譬如鱼、虾、蟹, 桔、龙、荔枝这类麻烦东西，我都不吃，但若有小殿帮我剥拆壳剔刺, 我也可勉吃些。”

李熙会意，专心剔净桔上的白丝, 郑重说：“明白了，回请厂公吃蒸蟹。”

裴怀恩理所当然地接过桔, 满意极了。

这屋里被炭盆熏得又闷又，李熙剥完桔就脱外袍，又把衣袖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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