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鹄, 你真是吃错药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来土掩，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们既然已经决定留来，又哪能避得开他。”李熙笑声说：“再说……再说谁告诉你我讨厌他啦？实际上，我现在只是嫌他烦，不想让他隔三差五就来找我的麻烦，却并没有很讨厌他这个人——他于我很有用，日后我若有事要他帮，还得主动去寻他呢。”

李熙还是没当回事, 甚至被玄鹄这草木皆兵的模样逗得直笑，浑不在意地摇。

旁不远，玄鹄见李熙不答，就知李熙这会肯定是又在心里琢磨些有的没的了，止不住叹声气。

甚至于……

并且，若细细的回忆来，李熙觉得自己其实很喜裴怀恩——尤其喜裴怀恩上的味。

至于裴怀恩这人本。

说句实在话，裴怀恩对待仇人，手段是毒，可李熙和裴怀恩相得久了，渐渐也看到了对方上许多与外界传闻不符的地方。

李熙近来时常如此，总是把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玄鹄见得多了，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不止不厌恶，还很“羡慕”。

可是该劝还得劝。

李熙就只是笑，笑而不语。

裴怀恩上的味很好闻，奢靡又香甜，如穿鸩酒，无上珍馐，曾经令他怕，如今却让他。

这句话，李熙在此次病愈后，已然悄悄在心里对他自己说过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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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烦怎么会是讨厌呢。李熙想：嫌烦，嫌的是每回见到裴怀恩，总要小心翼翼地与他绕着弯说话，实在很麻烦。

忽然对他这样讲。

思及此，玄鹄斟酌再三，谨慎地在心里组织好用词，沉声说：“可是小殿，无论你怎么想，以后咱还是得尽量少去接那个裴怀恩，只因殿有所不知，听闻那裴怀恩虽为宦臣，却喜玩貌纤弱的年轻男女，尤其你这样的，平素大伙为了讨好他，妻妾都不知送了他几房。”

却听玄鹄接着又说：“小殿年纪轻, 很多事都不懂，方才我回来时, 看见那姓裴的不不慢跟在你后，神有些不对——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留意到，他以前可不这样。”

玄鹄很茫然，说：“这怎么……嫌烦不就是讨厌？怎么我听小殿话里这意思，颇有几分盼他能‘有事召之即来，无事挥之即去’的味。”

而这些稀奇古怪的不符之，没有一是让李熙觉得厌恶的。

李熙说：“……啥？”

玄鹄见状真有急了, 一把抛衣裳，郑重地说：“总之……总之离他远些就是了，左右小殿讨厌他，少他一个不少。”

因为这是站在万人之上、再也不必任人宰割的味，是自由和天空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