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咬了咬牙，循声抬。

须臾两个人目光对上，那夜在裴府见到的骨鱼摆尾还历历在目，李熙脊背僵，面上却识趣地没分毫，只低声说：“……厂公怎么来了。”

裴怀恩被问住了，眉皱起来，虽说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来，却不听李熙这样问。

“我不能来么。”于是裴怀恩敛起笑，不悦地说：“听闻你病了，就来看看。”

月华笼，艳近妖。

李熙垂在袖里的手攥成拳，听了这话，连忙态度陪笑作揖，说：“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多谢厂公挂怀了——”

但在心里说的却是：

我信你个鬼，猫哭耗的狗玩意。

还是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前车之鉴数不胜数，从裴怀恩嘴里说来的话，李熙现在连一个字都不信。

可——

偏偏还得小心招待着。

许是因为喝了酒，李熙疼裂，环顾四周都找不到玄鹄，只得认命地亲力亲为，把裴怀恩又恭恭敬敬地请回屋里。

话又说回来，就在两个人说话的这一小会功夫里，李熙这边脑，心思全在寿王与齐王之间的秘密争斗上，裴怀恩那边其实也。

托李熙方才问那一句的福，裴怀恩在想自己今夜为什么来。

或许十七说得对。裴怀恩想：他对这小团，最近似乎关注得有些过了。

毕竟他从前可是不大喜男人来着，更别说主动去探望谁。

可是现如今，他不仅主动来探望李熙，并且还是毫无理由的探望。

而比这更要命的是……

裴怀恩不动声地垂，与李熙前后差着半步了屋，目光落在李熙纤细苍白的后颈，脚底略略一顿。

理说，他裴怀恩该是个望不多的人，就连从前为了贪新鲜，偶尔收旁人送给他的貌少女或少年，事后再回味，觉也是不过尔尔。

可这李熙大病一场，架愈发瘦了，浑上来的那几块，也都白得像瓷，仿佛碰一碰就会碎了似的。

尤其是那颈。

裴怀恩悄悄地蜷起指尖，以目丈量，只觉自己一只手便能扣住李熙的颈，将这团死死地掐在掌中。

掐住之后呢？

裴怀恩面上晦暗，莫名其妙地就想起李熙被姚元里吓到那天，勉忍着又小脸煞白的可怜样。

……这样细的颈，若是掐得太狠了，它的主人就会哭吧？

有那么一瞬间，裴怀恩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些障了。但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否认的是——他好像很喜看这小团跟他装模作样地掉那两滴猫泪。

其实裴怀恩也知自己不正常，特别不正常。

而这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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