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如意楼来的时候, 天已黑透了，李熙怀里揣着刚从吴宸和孟青山那儿“化缘”来的大把银票, 愁眉不展地与他二人告别。

玄鹄就站在李熙后，一直等吴孟二人走远了, 方才再开，说：“真好，收获颇丰。”

李熙转回来看玄鹄, 惊讶：“怎么，这会你又啦？会说话啦？刚在饭桌上怎么一声不吭？”

玄鹄直勾勾看李熙心——那揣着钱，好些的钱。

“不上嘴，不知该说什么。”玄鹄了, 声音有些飘，“……光顾着在心里算账了。”

李熙忍俊不禁, 被玄鹄逗得又有了些笑模样，随手就把要来的票丢过去，调侃说：“从前不知你是财迷，若早知了，还特意避开你说什么话？直接在你前放锭银就好了。”

玄鹄挠着哈哈笑，笑得睛都眯起来，边笑边把银票四四方方地叠好。

“从前不财迷，但是如今穷怕了，穷得见着银都绿。”玄鹄意有所指地说：“小殿你自己说，哪有像你这不给护卫开月钱，还得护卫倒贴的主？”

李熙：“……”

玄鹄这话说得属实，李熙有心虚，一时别开，混地说：“……喏，别再埋怨我，这不就给你开了？”

说完就迈步向前，却因为记着吴宸在饭桌上的提醒，叛逆心起，没往西走。

玄鹄见状，忙在后面喊他，说：“嗳，小殿想是没醒酒，走错了，那边不是回去的路！”

李熙只随意朝玄鹄摆摆手，心思已飘去了远，也不回地说：“回去什么，白白叫人耍了这一遭，你甘心，我不甘心，我不能让自己打白工。”

玄鹄皱起眉来，说：“殿难还要去找那裴怀恩兴师问罪么？那不行，那太危险了……”

不等玄鹄把话说完，李熙就住了脚。

玄鹄大喜，以为李熙终于肯听劝，连钱也顾不得数了，正再开哄，却见李熙又往前迈步，理所当然地说：“啧，我了脑，谁说我是去找他兴师问罪了？”

玄鹄听得愣了，揣银票的动作一僵，怔怔：“那这更半夜的，不是去问罪，还能是去什么？”

李熙这才回，眉梢角透着隐隐约约的坏，咬牙切齿地说：“我呀……我总得去跟他卖卖惨，哭哭穷，让他知京都里还有我这号人，别用完就丢，当心遭报应。”

顿了顿，再一摆手，嘱咐全散在风里了。

“回吧，不用惦记。”李熙说：“我命着呢，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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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了，裴怀恩没想到李熙居然敢来找他，听见通传时，正脱了外袍要睡。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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