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知裴怀恩话里的这个小智是谁，怔怔答应了声。

裴怀恩这几天和李熙走得近，因着当年钦天监那事，宁贵妃唯恐算计败，已经有些不兴。

可福顺哪里知这些密辛，只当宁贵妃是害怕裴怀恩半路船，才会几次三番地为难自己。

宁贵妃与裴怀恩好，福顺就算被欺负，也不敢贸然和裴怀恩告宁贵妃的状，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撇嘴，说：“督主明鉴，不怪小的多嘴，听闻贵妃娘娘的妹已经和姚家定了亲，小的这不是怕您手底没轻重，因为一个姚元里，再和贵妃娘娘就此生嫌隙来，那不值当。”

说着就又想起姚元里最近的遭遇来，意识嘘了声，小脸煞白地打了个冷颤。

折腾人的法，裴怀恩手里有的是。

尤其是对着看不顺的。

毫不客气地说，福顺觉得裴怀恩那宅就像窟，平素待人接客，除非是被裴怀恩客客气气地请去。

否则就别想再竖着来。

甚至别想再全须全尾地横着来，就是死了，上也总得少上那么两三样零件。

福顺还记得，就在姚元里刚被捆去那两天，他去宅里请裴怀恩回，恰好赶上正午，有幸给姚元里送过饭。

四菜一汤，吃很好，但每菜里都掺了药。

隔着一生锈的铁门，福顺放饭菜，通过小窗往里看，只见姚元里正赤条条地趴在草堆里，浑上没一块好，底全是血，大侧隐有鞭痕，一动不动地像条死鱼。

和姚元里一块关着的，还有几条格健硕，鲜亮，正值发期的獒。

裴怀恩说，像姚元里这脑袋在里的贱狗，就该和狗睡在一起，如今拿这几条上好的獒日夜招待他，方才勉不算怠慢。

裴怀恩还说，想往上爬的人不可恨，想往上爬的蠢货才可恨，像姚元里这胆包天、打生起就没人教的蠢东西，野心比脑还大，到竹篮打一场空，落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也是有意思的。

都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时候，裴怀恩或许可以自嘲，但却绝不容许旁人当面提起他的过去，谁提谁就大难临——福顺刻地明白这一。

所以别说求，就连今天被迫来替贵妃娘娘传句话，也是张得如芒在背。

但裴怀恩可不这些，什么贵妃娘娘，什么姚家，与他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他现在还没玩够，便断断不会这个人。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换言之，既然是互相利用，便不可能为了姚元里这区区一条贱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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