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已无暇去在她话中一步一步改变的态度。

从先前的“您”到现在的“你”，仿佛只是她越来越取得了压倒的优势而已。

她的一句话才真是将杀机彻底摆上了台面。

“我当然得再往前走一步，谁让——你挡住我的路了。”

孙无忌挡住了李治的路，所以孙无忌得死。

李治挡住了武媚娘的路，所以李治也得死。

从到尾都是这样的理。

帝王权柄的争夺到了今日这个见血的地步，就算早年间还有一段夫妻谊，也曾经有最为合默契的时候，也终究不可能再将这撕开的裂痕给合并回来。

他若还有什么想要用来劝说她回的话，大可以不必再说了。

李治显然也听了这句潜台词，本要张回话的动作停在了当场。

一刻，在场众人都能看到，天后将那支枪端得更牢了，以一显而易见更像是要随时攻的姿态。

但这支枪，却不是指向李治的方向，而是忽然转向了李贤。

“阿娘！”李贤惊呼声。

先前的这惊变，已让他本觉胜券在握的血沸腾，都被冻结在了当场，甚至完全忘记了，他还可以试试在士卒的护持之逃奔而走。

在父亲和母亲因皇位而争的对峙中，他先前说的什么他已站在这里，都像是一天大的笑话。

但他依然心存着最后的一侥幸，那就是他的母亲不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此刻的枪调转，却是直接打碎了他的这个希望。

“别叫我阿娘，你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想起我是你的母亲。”武媚娘不疾不徐地开，话中的冷意却已自李贤的脚底蔓延而上。

有霍王之死摆在前，他几乎是连带爬地自背上翻了来，试图冲到母亲的面前去，以证明自己还能去个好儿。

但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他便忽然膝一痛，失去了对右的控制，直接往前摔倒在地。

李贤顿时发了一声惨叫。

比起刀剑所造成的伤势，这“神”打的伤势竟是如同火灼，让他在倒地之际，好像还闻到了一阵焦糊的气味。

而当这一枪自于他母亲之手的时候，李贤更是一阵绝望。

她开枪开得太过脆利落了。

他极力住伤，试图阻止鲜血的，又仰朝着母亲所在的方向看去，试图借此能博取到几分同。

可他看到的，却是那天穹的皎月之，母亲的面容依然冷静得像是在面对敌人，而不是她的丈夫，她的儿。

霎时间，她已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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