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嘉陷了沉默。

既然他们不打算步上官仪的后尘，那自然是小心为上。

事简直不必多说。

李元嘉说是说的要听陛的意思，但他的态度中，分明有了松动。

李元嘉闭上了睛，一气缓缓答：“先抵东都吧，我想看看陛的想法。”

在自李元嘉的车上来的时候，李元轨的脸上已有了几分踌躇满志，只在发觉即将抵达自家车之时，好像有人在朝着他看来，这才因那目光，收敛起了几分神。

“倘若你愿意联手，我，你，越王，你的同胞兄弟鲁王，我的江都王，你的黄国公，鲁王之范王，越王之琅琊王，都可各自担负起一分重任。届时倘若陛有卸磨杀驴之心，你我足以自保。”

李元轨一字一句地问：“元嘉，难你真要看到，大唐秩序崩，自安定公主开始吗？”

“是，今日安定公主兵虎踞四方，已几乎掌握了大唐边境，但若要拨反正，她本没有从边境调兵前来的时间。”

“还有起兵一事，这关中府兵位居天脚，到底是听安定公主的号令还是听天皇陛的号令，并无什么异议。若是还觉局势不够稳当的话，以你韩王李元嘉的力，足以从陛这里探听个虚实来。”

不过在对上那人的时候，李元轨又暂时放了戒备之心。

他在此刻忽然被人将记忆拉拽回到了将近二十年前。

可今日在的李元轨的一番慷慨陈说面前，他忽然在想，那只抓着“锄”的手，到底是在耕耘天，还是意图铲断李唐的命脉。

很多人并不知，他和安定公主之间其实还有一份有些特殊的缘分。

李元轨并不因他的犹豫而觉恼怒，反而了几分喜。

当年只是画面一角的孩童，已经成了陛纵然未曾言说，也让人觉得她有继承大统机会的样，怕是彼时画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曾想到过。

那他这个当年的执笔之人，又该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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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披厚氅，面有瘦削之态，虽是一派沉静的表现，却好像在目光中还能看到几分恍惚。

霍王李元轨目光发亮，仿佛先前在朝堂之上受到安定公主制约的仇怨，都看着要因今日谋划而终结：“你也说的没错，单只是李贞自相州举兵，但能到及时发兵驰援的，难只有一个李贞吗？”

彼时连话都不会说的安定公主在他正觉前路未知之时，将那个用草编成的锄递到了他的面前，成为了武后向他示好开导的标志。

发觉自己掀帘而望的目光被人察觉，她才后知后觉地回了一个淡漠而礼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