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给一个“是”或者“否”的答案。

今日对方虽不到盛装行的地步，却必然是经过了一番妥帖的打扮，让其看起来风光人，正与李治那句封后愿景相互映衬。

但该回绝掉的东西，还是得说的。

孙无忌尾的余光瞧见了同在此地的武昭仪。

这既是太宗钦定的佳媳，那么于自古所循的孝，便不该将其随意废黜。

他朝着李治看去，惊觉对方神容平和，少了几分往日里的拘束困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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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是来“贿赂”他，让他改的，更像是前来通知。

孙无忌心中一惊。

饶是孙无忌自觉自己乃是大唐有功之臣，又是陛的辈，也没料到能有朝一日得到这样的面。

这好儿好妇之说里，好儿媳妇自然是王皇后。

但话虽如此，现在拦阻也不算太晚！

也让孙无忌难免去想，当年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才在王皇后提将武媚娘接迎回的时候，并未拦阻，反而觉得这是个好建议，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可陛的问题已经抛，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孙无忌去着人探寻李治之前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在已经回复过一次推卸责任的答案后，他也不适合再用褚遂良当挡箭牌。

若非今年的元月初一，武昭仪曾经以李治妃嫔的份在太宗陵前拜祭，算是将“父亲赐予妃嫔给儿”这等说法过了明路，孙无忌完全可以将话说得再狠辣一些，便如“昭仪昔事先帝”之类的理由。

他本以为自己先前用认同褚遂良的话作为回应，再加上京城中近来现的风闻，已经足够让李治清醒过来收回成命，却没想到，他看着是还没死心，还是想要将武昭仪册封为宸妃！

这次还将“贿赂”的筹码摆得更大了。

不是宸妃吗？

陛用无有嗣乃是大罪的说法开篇，孙无忌便以温吞的答复打了孝这张牌。

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才让他有了这等转变。

他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语调和缓地说，“昔年先帝病笃之时，不止将国之重任托于我等，望我等扶持陛肃清海，定鼎乾坤，还曾对我等说，我好儿好妇，今将付于诸卿。陛可还记得此事？”

怎么会是皇后？

可孙无忌怎么也没料到，当他将李治接府中，让其在厅堂上首坐后，会从李治的嘴里说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古今之间的大罪，其中一项便是无绝嗣。当今皇后虽有太养在膝，却并没有生育，反倒是武昭仪已接连为朕生二一女。朕思前想后，想废黜王氏的皇后之位，立武昭仪为后，太尉您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