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同行的吐谷浑众，弘化公主对此并没有那么喜悦。

在和武媚娘随后私见面的时候，便不由叹了气。

“有些话，在人前不便明言，现只有你我二人……”

外加一个应当还听不懂话的小婴儿。

“我也便说了。陛的意思我明白，当年吐谷浑求得公主嫁，甚至引发吐蕃从羡慕到不满，可见此举确实能展现圣朝天之恩。”

“再者，吐谷浑所享受到的优待越重，那些地边陲的小国势力也便越能看到当今天仁善。吐谷浑距离陇右不远，天若不想宗室嫁去太远，此地也是最好的归宿。”

“陛或许也是想着，有我这个先嫁去此地十五年的在上，再有宗室女嫁过去，也不至因土不服、胡虏苛待而不幸。”

她语气忽而一转，“可远嫁边地之苦，又岂是陛这等坐明堂之人能明白的？”

第18章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握住了武媚娘的手。

李唐宗室贵女的手，在安养尊优之时，该当是一双柔荑。

但十五年风霜之中，这双手的主人为吐谷浑慕容氏谋划策，用这双手握缰绳，策于青海湖畔，已绝不可能有什么肤若凝脂之说。反而在掌心带着些老茧，只觉有说不的力量。

弘化苦笑，“我局中看得明白啊！”

“比起吐蕃，吐谷浑的势力太弱了，若非如此，当年也不会闹落分裂、持刀劫人之事。”

还是直接劫持的国主与和亲公主。

“倘若再来上一次，谁知能不能像我当年一样及时禀报州府，而后取得支援。就算敌人顾忌和亲之人的李唐宗室份，不敢伤害命，但若到了异地亡的地步，还有何尊荣可言，也不是人人都能忍受得住的。”

所以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好差事！

以武媚娘所见，弘化公主的目光有一瞬朝着北面而望，神思之间似有怅惘，让她本想脱而的“妙娘”二字，又卡在了咙里。

她非当事人，只能听到从吐谷浑方向传来的捷报，所以有些话，不是她这个安居关中之人可说的。

事实上弘化此刻需要的也只是个听众而已，她已接着说了去：“说句实话，今日这赏赐达，我若去和别人发牢，说不定还得有人觉得我不识好歹。”

“人人都知，当年吐谷浑求娶大唐公主的意愿有多烈，因此，纵然我为宗室之女而非太宗亲生女的消息被意外，吐谷浑也绝不敢有所慢待。我丈夫诺曷钵即位国主之时年少，诸事拿不定主意，需我从中牵线搭桥，更对我敬重有加。”

“比起嫁吐蕃、夫婿亡故的文成，我的境更可谓是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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