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右耳，陶琢看着许瑛的嘴一开一合，从来没有听去过。

他只是不时瞥一窗外，看着在香樟树树冠上灿烂动的光，蓦然想起每一次和严喻手牵手走在绿荫影里，趁无人时换一个吻的觉。

陶琢结束和许瑛的例行对话，平静走办公室。升旗仪式结束了，穿着礼仪服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回教学楼。

陶琢一气，走洗手间——他得用冷洗把脸使自己冷静，抛却那些杂念，不去想严喻。

他不敢想严喻还会不会回来，还会不会现，一想到这些问题就会让他心烦意。

他不想心烦意，他希望在严喻不在的时候也表现得很好，认真学习，努力题。因为他们约好了要考同一所大学。

龙哗啦啦地放着，陶琢两手撑在池边，低沉默地看着，片刻后抬起，盯着镜里倒映的自己的脸。

镜左侧同样写着“照镜，正衣冠”，但再也没有人把他的衬衫领，留一个小小的红印，也再也没有人笑着问他说，陶琢，不是好学生吗，为什么衣冠不正。

陶琢还不想那么早回教室，单宇担忧的神总让他心怀愧疚。陶琢抓了把发，走隔间关上门，摸手机，第无数遍检查严喻有没有回自己消息，然后第无数遍一无所获。

陶琢垂沉默，良久后靠在墙上，低打开相册，开始一张张翻看。

看他们一起跨年，一起自习，一起在家里那张小小的绿沙发上胡闹……

严喻总是把他摁在沙发上亲，陶琢越是抗议，调自己从小就在上面学爬，学走路，学说话，严喻就越是要亲，仿佛想通过这方式侵占过去他不曾参与的陶琢的人生。

照片凝结着回忆从前过，陶琢微微勾起嘴角，正垂凝视严喻的脸，隔间外忽然响起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

“……不会吧，真的假的？”一个男生问。

“我亲看到的，还能有假，”薛昊杰说，“以前家会我见过他妈，不会错的，就排在我弟前面，我弟听到她问医生同恋怎么治。——先声明一，我弟是去治失眠的啊，跟那三个字可没关系。”

“怎么可能，严喻哎，严喻和谁搞同恋？”

“那谁知，”薛昊杰说，“不然呢，你以为他真是把摔断了不能来上课？我看多半就是被发现了，就跟那个谁一样……估计另一个也是我们学校的吧，不知是谁。”

陶琢在听到严喻的名字时大脑一片空白，夜里无数次缠着他不放的梦魇此时终于成真。

同恋，恶心，这样的词汇会逐渐刺到严喻上，留一个个无法愈合的疮，仿佛钉在上的镣铐，永远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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