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她会说蒙古语，还识字能写，对于牧民来说，有这两样本领可就太能耐了。

“额们都想要大尾羊，一年上能够到足够的膘，要是两年三年才能卖，每年转场就得没一批羊，”图尔诉苦，“养牲畜就跟青稞一样，靠天靠人，差上一就没收成。”

姜青禾想了想把钱袋推回去，图尔差从凳上蹦起来，他想就该带上都兰的。他一个大老爷们哭起来不合适阿，沾唾沫涂脸上不晓得成不成。

“明天去，事成给我，事没成也别赖我，”姜青禾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

图尔从凳上蹦起来，喊了声:“成。”

夜里徐祯回来，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没想到屋里还亮着灯。

姜青禾把蔓蔓哄睡了，自己来编箩筐，其实夜里她基本不编东西，羊油灯就那么一小团光，太伤了。

但她闲着会胡思想，索编东西。

“咋还不睡，”徐祯关上门压着声问。

“有事，你坐我跟你说。”

徐祯听完，他笑，“你去呗，明天我跟石木匠支会声，到时候我带着蔓蔓给你捧场去。”

“那些人不就仗着牧民老实的，可我们还啥人没见过啊。”

徐祯打土皂洗手，声轻轻的，他说话也轻，“说不过就让蔓蔓抱着人家大哭。”

姜青禾差没笑声，“成啊。”

第二天早，徐祯从虎妮手里借了她那匹骡，虎妮老大不愿，“别磕了俺的骡，悠着。”

徐祯，赶骡可不轻松，得牢牢把着绳，不然它看见啥都想一钻去，不小心人就被它从车座上颠来。

早几个月的徐祯指定要被骡牵着走，那就是骡遛他了。可半年多的劳作来，力气增不少，赶个车还是不成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他会跟骡近乎，给它喂糖块，喂盐，骡也晓得好坏哩。

徐祯赶的车很稳当，少有颠簸的时候，姜青禾搂着蔓蔓缩在布衣罩，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听见一阵阵清脆的驼铃声，从不远驻扎的帐篷延伸去，姜青禾从布衣罩探。

灰黑布加几木支起的小帐篷，几十骆驼被绳索绑着，穿着布衣裳的男人从泡舀给骆驼喝。

还有好些赤膊浑黝黑的男人，还在扎帐篷，给骆驼卸货。

大轱辘车还没经过帐篷，图尔骑着绕了一个弯跑到他们面前，跟姜青禾小声嘀咕:“那就是驼队。”

“诺，你瞧到那人了没，是他们请来的歇家。”

经过最前的帐篷时，有个小胡小，带着青帽的人背着手走来，

小胡遥遥跟图尔招手，嘴里叽哩咕哝，图尔假装没听见，鞭挥得飞快，离得远了他呼一气，“不能跟他说话。”

“额怕把羊白送给他。”

姜青禾没懂，但没等一会儿，小胡骑着骆驼赶到蒙古包前，他从骆驼上翻来。

“哎呦，大哥你跑啥嘞，”他冲图尔喊，用袖抹了一把汗，“害俺追了一路。”

“俺就是想请你们晌午去俺们那吃顿羊泡馍，个，啥买卖都不谈。”

他笑得不猥琐，神里也没有贪婪，大概睛太小了，只有条小，啥也瞧不来。

图尔后有几个牧民阿叔拱他，生生把他给拱去，搞得图尔两只手撑在地上，撅起。

蔓蔓在徐祯怀里刚清醒，透过指看骆驼，正巧看到这一幕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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