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维尔诺特王都的灯火仍未熄灭，廷区的街在夜幕闪烁着微光，远的钟楼敲响了十一，低沉的钟声缓缓回在夜空之中。

圣维克多贵族学院的会客厅仍亮着一盏孤灯，映照着厚重的羊纸以及铺展开的地图。

雷缪尔坐在桌前，淡绿的瞳孔微垂，指尖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他的耳坠在烛光微微摇晃，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等一个他早已知晓的答案。

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雷缪尔缓缓睁开，看向会客室的门。

“抱歉，我来晚了。”

门被推开，阿尔诺·瓦尔希斯·蒙特朗步伐沉稳地走，上还带着未褪尽的风霜，显然是从某远而来，但他的神依旧冷静，未半分疲惫。

雷缪尔微微颔首，目光停留在阿尔诺近卫手中的文件上，似笑非笑地开：“需要休息一再继续吗？”

“不必。”阿尔诺淡淡地回答，转接过黑鹰近卫递来的文件，随即示意近卫离开。

他随手翻开文件，目光一如既往的冷静，右手缓缓过纸页，像是在梳理着即将展开的棋局。

“让我们直接正题吧。”

阿尔诺将文件缓缓推到桌面，目光落在地图上蒙特朗公爵领与西境边界的界，随即沉声：

“正如我信中所提到的，教会的扩张已经超我们的预期。”

雷缪尔挑眉，手指随意地翻阅文件，目光在西境的加尔尼伯爵领与南境的伊莱纳公爵领间停留了片刻。

阿尔诺继续：“坎安·杜弗雷斯大教主表面上遏制极端派，实则在纵容自己的儿——西蒙·杜弗雷斯，在王国行政治渗透。”

“北境的瓦尔雷斯堡已有分军官与教会秘密接，而南境的贵族们，尤其是伊莱纳公爵领一带的家族，已经开始主动向教会示好。”

雷缪尔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眸微微一眯，角勾起一抹不甚明显的笑意：“南境的贵族放弃王室，向教会寻求庇护？”

他垂眸，翻阅了一桌上的文件，声音低沉地开：“不，伊莱纳公爵领，已经被西蒙·杜弗雷斯彻底渗透了。”

阿尔诺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上的伊莱纳公爵领，目光沉稳：“南境向来被认为是王室的经济支，伊莱纳公爵家族世代效忠王室，三年前，他们仍旧对教会保持谨慎，但现在，伊莱纳公爵本人已经开始向教会妥协。”

“更糟糕的是，他的继承人已经成为了教会的人。”

雷缪尔轻嗤了一声，合上文件，目光闪过一丝冷意：“西奥多·伊莱纳？”

阿尔诺微微颔首，语调平稳：“是他。”

“教会的手段极为隐蔽，西蒙没有直接对伊莱纳家族施压，而是用更温和、更难以察觉的方式，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向教会靠拢。”

雷缪尔眯起，指尖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索西蒙的布局。

阿尔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翻开另一页文件，将其中的一份经济报表推到雷缪尔面前：“三年前，南境的贸易遭受了波及，伊莱纳公爵领的财政状况现问题，而王室的补贴迟迟不到位。”

——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正当他们需要援助时，教会向他们提供了低利率的救济基金，帮助他们度过财政危机。”

雷缪尔看了一报表，轻笑了一声：“教会的援助从来都不是无偿的。”

阿尔诺继续：“作为换，伊莱纳家族开始大规模扩建修院，将封地的一分土地转让给教会。”

雷缪尔看向地图，南境的修院数量确实增得异常迅速，甚至已经接近王都的密度。

“……他们正在让修院取代王室的行政理。”雷缪尔轻叹了一声，“这一招倒是比行夺权明得多。”

“不止如此，西蒙还成功控制了伊莱纳家族的继承权。”

阿尔诺翻到另一页，目光微沉：“公爵的嫡，西奥多·伊莱纳，曾在教会学院就读，并且在去年成为圣殿骑士团的荣誉成员。”

雷缪尔的手指微微一顿，轻嗤：“他自己投靠了教会？”

阿尔诺冷笑了一声，嗓音低沉：“不，西蒙让他自己认为是他主动选择的。”

雷缪尔靠在椅背上，双手迭在前。

——他见识过西蒙的这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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