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霞和周钧南的对话，几乎又在他和杨秀珍之间重复一遍，只不过杨秀珍要更加，周钧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问：“……郑毅文呢？”

那是什么？收音机吗？周钧南想。为什么现在这个年代了，郑毅文居然还在听收音机？

郑毅文家的院门是开着的，周钧南把脑袋探去，一便看见杨秀珍坐在板凳上择菜，于是喊：“！”

哎哟”了一声，乐得不行，：“别提了……哭天抢地的，让他爸送学校去了，我可不了。这一整个暑假吵得我痛。”

两人寒暄半天，周钧南的神往郑毅文的家里望过去，晓霞才：“来找郑毅文？快去吧。”

郑毅文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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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房间里的窗依然敞开着，整个人却缩在床上盖着毯，侧对着白墙，耳朵上着黑的有线耳机——耳机连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黑的小盒。

杨秀珍笑眯眯地看着周钧南，老人有些糙的手抚过周钧南的手臂，念着：“去找他吧。”

周钧南很少生病，郑毅文天天在他底跑来跑去，他也从没想过这么活力满满的郑毅文有一天会冒。

“我觉得姜宇还是乖的。”周钧南忍不住客观地说。

她看着周钧南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一字未提。

“以后成你这样才好。”晓霞笑。

“好。”周钧南又笑起来。

“咚咚。”周钧南心有些加快，抬手敲了敲房门，然后轻手轻脚地推门去，“郑毅……文？”

“嗯。”周钧南，“我去找他玩儿。”

周钧南顺着楼梯往上，郑毅文的房间门没有关严，留一条。他在门前站定，手里依然拿着那束小小的白野。

但不怎么样，郑毅文耳机的声音一定放得很大。周钧南站在门看着他，他也没有察觉到后有人。周钧南的目光扫过去，书桌上放着999冒灵冲剂的盒、喝剩一半的杯，还有零星的几颗话梅糖，以及一个看起来空掉的可可乐易拉罐。

杨秀珍闻声抬起，一时间有些迷糊，再仔细看了看，顿时把手里的菜给扔了，朝他走过来：“小南！”

原来他冒了。

纸巾盒被郑毅文放在最靠近手边的位置，他有一个专门的小袋放用过的纸巾。枕边的书摊开一半，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看，仿佛还停留在上个月他们在树时候的那一章节。而郑毅文，郑毅文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再可怜地鼻。他仍旧一无所知地听着电台。

“哎。”晓霞拍拍他的肩膀。

“楼上呢。”杨秀珍说，“他最近有儿冒……你俩玩去吧，晚上要留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