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挂在嘴边的四海九州，黎民苍生，终于在此刻有了象。

残败的村落，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与朝堂上百官慷慨激昂的画面，无限重叠，在他脑海撕扯拉转。

裴浚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意识到为天的责任。

他是万乘之君，是这些民的君父。

谁都可以退，他不能退。

了一气，裴浚转过，看着凤宁温声，

“你随知府回城，朕去一趟桥堡。”

裴浚吩咐彭瑜与两名小使护送凤宁等人去肃州城，自个儿再度上，带着黑龙卫驰往军营。

大晋北面共有九座边城，每一座边城前均建有一座桥堡，此地是大晋对抗蒙兀的前沿，而桥堡与肃州城中间便是军营驻扎之地。

凤宁不敢给裴浚添麻烦，跟着知府城，前往别苑歇着。

裴浚这厢一当先穿过辕门，军营，一路冲至城关，沿着石阶步桥堡城墙上方。

鏖战三日两夜，桥堡前方的蒙军已退，董寂与陆钊正带着人追击，即便蒙兀退了，这一战大晋准备不充足，死伤惨重。

城楼上，总兵齐亮见裴浚驾到，吓得脸一白，泪横陈跪地请罪，

“臣有负陛嘱托，此战虽未败，却战死八千人，伤了有生军力，臣死罪。”

裴浚知蒙兀主力偷袭，打了齐亮一个措手不及，敌我力量悬殊，怨不得他，

“卿能守住桥堡已是大功一件。”

“来，给朕看看地图，详细告诉朕战况如何。”

总兵迎着裴浚了城楼，吩咐士兵将山川地形图给展开，一一与裴浚解释明白。

裴浚听了一阵问他，“可明白敌军底细？”

总兵苦笑，“这一次坐镇蒙兀主力的是蒙兀可汗第三，神鬼没的三郡王，这位郡王以其不意著称，明面上佯装攻打榆林与宣城，实则声东击西以肃州为突破，这几日战臣估摸着有不五万兵力，是不是还藏了兵，臣不得而知。”

裴浚眯了眯，淡声，“朕知了。”

他招来几名黑龙卫，吩咐他们佯装蒙兀兵士前往敌军打探虚实。

齐亮见裴浚大有留来的架势，唬得径直跪了来，

“陛，臣惶恐，战事危险，还请您回京，以大局为重。”

裴浚面无表理了理衣袍，“朕留来，才是以大局为重。”

一旦肃州失守，蒙兀铁骑沿着河西走廊南，大晋腹地危矣，大片江山不保。

齐亮亲看着他手起刀落斩了祈王的人，心知这位横，不敢多劝。

问裴浚是否用膳，裴浚摇，齐亮又忙吩咐人去准备晚膳，裴浚这个时候可没心思挑三拣四，“大家伙吃什么，朕就吃什么。”

齐亮照办。

连日赶路，裴浚在城楼东间的塌歇着了。

至凌晨寅时三刻，董寂和陆钊终于回来了。

董寂上了两箭，铠甲破了几，满脸血污辨不模样，陆钊上看着像是比他净，可脸不太对劲，二人大金刀跨城楼，瞅见地图前一人玉立，均愣住了。

皇帝怎么又来了肃州？

顾不上多问，两位大将齐齐请罪。

裴浚是无碍，问起战况，两位将军面很沉重，

“对方显见有备而来，且熟知我军军备，用的一炮火专门对付咱们的军阵，将士们吃了不少亏。”

裴浚心里有数，“你们再熬几日，将有援军抵达。”

蒙兀始终是裴浚心腹大患，居安思危，半年前他钻军监，总是有成效的。

上回他传令九边备战，便暗中准燕承带着炮火驰援边关，可惜肃州太远，又先着榆林和宣城，是以耽搁了时辰。

董寂和陆钊相视一，均松了一气。

皇帝在哪，后勤就会倾向哪，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裴浚吩咐二人去歇着，陆钊起时，明显晃了晃，裴浚皱眉问他，

“陆将军受伤了？”

陆钊着后腰，咬牙，“被鞑靼了一刀。”

裴浚面一凝，觉着不对，问，“你是怎么让对方近你的的？”

这不该是一个主将该犯的错误。

陆钊苦笑，“回陛，这一次蒙兀军中混迹了手，战时，那几人专逮着臣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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