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样品，墙堆着一匹匹鲜艳贵的丝绸。因直接掌握货源，价格相对便宜些，惹来外商争先抢货。

不过因为量大，理手续繁琐，货时间可能没有普通瓷商那么快，于是，量大的跟皇店谈判，量小的便寻现场的普通瓷商签订契书，此外，也有不少大晋的商贾用本地的生丝换取西域香料玛瑙之类，更有远在西洋的西欧诸国辗转托人来谈丝绸瓷生意，场面异常火爆。

裴浚从甬踱商会一角，就看到凤宁穿着特意给她准备的一青官袍，以礼特使的份席商贸会，她一波斯语，一蒙语，亲切地与各国使臣谈。

朝县令拿不了的场面，均领到她这儿来。

原来乌兰国的使臣与凤宁在京城打过罩面，说是自个儿领了本国最豪横的一群商到场，给大晋带来不少生意，要求凤宁给他降一个的税率，你以为姑娘就这么答应了人家，她现在聪明着呢，开始坐来跟他谈货量。

裴浚教过她，谈判讲究策略，先提对方不可能答应的数额，再慢慢跟他熬，乌兰国的使臣也不，

“那我还不如去寻普通商。”

凤宁告诉他，“官窑的工艺准可不是民窑可比，您这可是要贡皇的，自然得用大晋最的景德镇瓷，咱们皇帝陛用的就是景德镇的瓷呢。”

乌兰使臣被成功说服。

大晋皇帝用什么，他家的皇帝也得用什么。

就这样，货量增加三成，税率降了一个，价格也低了少许，凤宁跟着梁冰学过账目汇算，自个儿算了算，大晋赚了，乌兰国的使臣合算了每件瓷的单价，也赚了。

皆大喜。

她从容送走一位使臣，又迎来一批。

官服是特为她量定制的，乌纱帽恰恰罩住额面，纯净漆黑的杏，那张脸在西北的寒风中简直白得发光，她量挑，气质众，时而踱步与人谈笑风生，时而游刃有余斡旋调度。

从程，到人手，到账目，甚至到里乾坤，就没有凤宁答不上来的。

她曾立在大晋权力之巅，屋建瓴，领略过端的风景，站得，看得远，掌握的信息也比乌城县令要全面，更有裴浚后盾，她有底气当场拍板。

从容又耀。

跟着的小使望了凤宁几，忽然与裴浚，

“主儿，婢觉着姑娘越看越像您呢。”

连负手的姿态也如一辙。